發小都知道我和金縷依兩人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小時玩過家家,總是金縷依扮新娘,我扮新郎。但金縷依是不樂意的,因為她總覺得我呆頭呆腦的,像個呆頭鵝,配不上她。
豈止如此,我還嫌金縷依太漢子呢,而且還蠻橫無理,她出生的那個時候要是有我的話,根本都不會讓我爺爺救她,更不可能答應什麼所謂的娃娃親。
女大三,抱金磚,女小三,男做官。
按照這個迷信說法,金縷依應該是旺夫命才對,但自從我接管古玩店以來,她已經訛了我不少東西了,從我這拿走好幾件青銅器和瓷器,還沒過門就這麼惦記著我的東西,結婚了還得了,現在我見到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訛完我的東西,完了我還得看她臉色!什麼他媽的旺夫命,明明就是個敗家娘們!
惹不起,我躲得起,反正我也不打算娶你!
此時,我正走在古玩街上,準備去集古堂找邵長貴。
邵掌櫃的說前幾天收了一件青銅尊,說是商周時代的,上麵還有銘文,要我過去看看。我一想,這有銘文的青銅器老值錢了,銘文越多,越是值錢,我作為一個靠古玩生意吃飯的古玩商人,有生意,我當然要做。
不過,今天的古玩街顯得格外冷清。這個時間,也該到下板做生意的時候了,街上卻沒幾個人下板,難道這些掌櫃的一個個的都成了懶蟲?
雖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古玩行裏可不講究這一說。說不定早起的鳥兒,就被哪個刁爺一槍撂倒,那是很悲哀的事情,悲哀到都沒地兒去說理去。
我身處之地乃是這條古玩街最繁華的地方,此處地勢平坦,背依二龍山,看上去就像個聚寶盆。因風水較好,這裏有幾家較為出名的鋪子,比如孫家的雅集堂、杜家的玉振齋、王家的金聲堂,劉家的合古齋等幾間鋪子都在這裏。
杜家和王家是親家,一個叫玉振齋,一個叫金聲堂,乃是以鍾發聲,以磬收韻,奏樂從始至終之意。《孟子?萬章下》有雲: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聖之事也。
名字好,生意自然也不錯。
玉振齋的掌櫃的是杜秋暝,雅集堂的掌櫃的是孫傳發。杜掌櫃的幹爹和我爺爺比較熟,也算至交,兩人曾一起支鍋,幹過倒鬥。
後來,國家查得嚴了,對倒鬥的懲罰也加重,那之後就基本不幹這行,而是專心古玩生意。
倒鬥時抱成一團,幹古玩生意了就變成了競爭對手,同行是冤家嘛!
這些都是老黃曆了,不翻也罷。老輩的事兒,就隨風飄散吧!
我踱著步子,穿過冗長的街道,慢慢地走在這條古玩街上,已不知不覺到了街心。
走了沒幾步,卻在街心的亭子旁發現一撮人,他們神神秘秘,簇成一團,一看就知道是這街上有名的老炮兒——玉振齋的杜掌櫃和雅集堂的孫掌櫃。
這兩個搓比老鳥,吆喝其他掌櫃聚在一起準沒好事,不知又在議論什麼玩意兒,一準是沒憋什麼好屁!
我決定湊近聽聽,沒準這夥人又在談論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