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獓狠獸(2 / 2)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看了之後,我知道,這是先秦的《詩經》裏《鄭風》。這首詩寫的是非常浪漫而自由的愛情故事。

說的是良辰美景之下,邂逅麗人;一見鍾情,便攜手藏入芳林深處,翻雲覆雨,恰如一對自由而歡樂的小鳥,一待關關相和,便雙雙比翼而飛。

萬萬沒想到,這山洞的石壁上竟有如此美妙的詩篇,實在是美得醉人,讀了之後,有如飲下一杯甘甜的美酒一樣。

但我沒有就此停下,而是舉著火把繼續往前走。再往前走,鳳鳥圖案裝飾的壁上又有一首詩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我讀完就知道,這是《越人歌》。

《越人歌》是古代吳越地方的歌謠,《越人歌》裏,有一個故事,故事裏還有一個故事。

故事講的是:楚國襄成君冊封受爵那天,身著華服佇立河邊。楚大夫莊辛經過,見了他,心中歡喜,於是上前行禮,想要握他的手。襄成君忿其越禮之舉,不予理睬。於是莊辛洗了手,給襄成君講述了楚國鄂君的故事:

鄂君子皙是楚王的弟弟,坐船出遊,有愛慕他的越人船夫抱著船槳對他唱歌。歌聲悠揚纏綿,委婉動聽,打動了鄂君,當即讓人翻譯成楚語,這便有了《越人歌》之詞。鄂君明白歌意後,非但沒有生氣,還走過去擁抱船夫,給他蓋上繡花被,願與之同床共寢。

莊辛進而問襄成君:鄂君身份高貴仍可以與越人船夫交歡盡意,我為何不可以握你的手呢?襄成君當真答應了他的請求,將手遞給了他。

故事就是這樣,但對於《越人歌》,很多人都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作為愛情箴言,我看到很多人的簽名檔裏都有這麼一句,真是花癡到家。

我舉著火把仍舊往前走,每走過一段,我都會用火把照向石壁。每一次照過石壁之後,都會發現石壁上有類似這樣的詩歌。

看著這些詩歌,我感到匪夷所思,這陰森的山洞,為何會有如此動人的詩歌?這裏如此神秘,究竟是一個什麼地方?

原本這個洞穴乃是獨角虎兕的藏身之所,緣何會出現如此之多與獨角虎兕不相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