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由於驚嚇的緣故,我的內心有點緊張,靠在牆上的時候,心髒仍舊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我努力地想要平息這種恐懼,可是,無論我怎麼鎮定自若,心裏仍舊恐懼得不得了。
一旁的冥蠱巫聽完我說的話,他端坐在在這石屋裏,沒有出聲,陷入了靜寂的沉思。他不言不語,一言不發,淡定的盤坐在石屋的地上,那模樣就好像是在告訴我,他知道夭重離一定會來。
我看著不聲不響的冥蠱巫,心中納悶不已,他就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又宛如一尊被時光塵封的石像。
既然他不言,我也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了。多說無益,說了還不如不說,沉默是金。
我閉上了眼睛,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屋內傳來的是二狗子的打呼嚕的聲音,這鼾聲此起彼伏,由於夜裏很靜,呼嚕聲傳遍了整個屋子。
不知不覺中,我也進入了夢鄉。我夢到了小的時候,我總會進入一間屋子,那屋子裏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器,有的已經燒製好了,有的還是素胚,有的雖然畫好了畫,卻還未來得及燒紙,這些瓷器有粉彩,有梅瓶,還有清華,各式各樣的,琳琅滿目,簡直就像一個燒瓷的窯廠。
當我在這個地方盤桓的時候,總能看到一個人在素胚上勾勒山水花鳥,就像一個畫師在精心的作者心愛的國畫一樣,可是,我卻看不到這個人的臉,因為,他是背對著我的,那樣的專心,坐在桌子旁邊,一筆一畫的描繪,就像根本不見我之存在。
我慢慢的走向正在描摹素胚的人,當我即將走到跟前的時候,突然一個瓷器碎裂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頓時將我驚醒。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我也不知睡了多久,不曾想到,竟然會做這樣一個怪夢,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做這個夢了。
卻不知為何,我竟然做了這樣的夢。
透過石屋的窗口,看到巴掌大的一片天。
石屋裏充斥的依舊是二狗子鼾聲,他睡得像死豬一樣,好像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
我們被墨家安排住的這間石屋是在掏空山體開鑿而成的,從外麵來看,這是一座山,但其實已經被打通了,與整座山是渾然一體的。
這間石屋的窗戶外麵就是萬丈懸崖,若是們被封死了,再想從這裏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想必墨家就是把自己至於這樣毫無退路的地方,來抵抗暴秦的。
冥蠱巫依舊盤膝坐在石床上,他閉上了眼睛。雖然天降破曉,但幾乎所有人都在夢鄉中,冥蠱巫也不例外。
回想剛才再夢中遇到璿璣公主,她說夭重離已經知道墨家隱秘機關城的位置,就要攜帶四靈鬼騎士前來攻打。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夭重離到底是怎麼知道墨家這個隱秘的機關城的呢?是誰告的密?
我現在懷疑的對象就是隔壁石屋裏住著的公子扶蘇和章邯,因為在這個機關城裏,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再無秦人。其他人斷無出賣墨家的道理,而隻有他們兩個嫌疑最大。
想到這裏,我悄悄地站起身,打算走出石屋,看看隔壁石屋裏的公子扶蘇和章邯在幹什麼,找到他們出賣墨家的證據,揭發他們。
當我起身走到門口時,卻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石壺,發出喀拉一聲。
我立即蹲下握著倒在地上的石壺,想要阻止它發出聲音,可是,冥蠱巫已經被驚醒了。他悠然的對我說道:“你醒了!”這聲音雖然低沉,但卻極具有穿透力,在這即將破曉的黎明前的夜裏顯得鏗鏘有力,不禁讓我嚇了一跳。
我扭頭看去,冥蠱巫依舊端坐在那裏,沒有睜開眼睛。我看著如石雕一般的冥蠱巫,然後對他說:“我沒有睡著,因為剛才璿璣公主進入了我的夢境。”
冥蠱巫聽到我說了璿璣公主,立即睜開眼睛說:“璿璣現在如何,他對你說了什麼?”冥蠱巫的話很急切,顯然是充滿了對璿璣公主額掛懷。畢竟這麼多年隻是在夢裏見過,未曾真實相見,思念在所難免。
麵對冥蠱巫的發問,我如實回答說:“璿璣公主沒有事情,她很好,不過,她告訴我,夭重離就要來了,讓我們做好準備。”剛才我給他說了這話,他沒有回答,現在我又說了一遍,靜待他的反應。
冥蠱巫沉默片刻,淡淡說道:“該來的總要來,任你有頂天立地的本事,也無法躲避。既然無法躲避,那就坦然麵對。”冥蠱巫露出一種山雨欲來也不怕的姿態。
聽這話的意思,冥蠱巫似乎對夭重離的到來根本不足為奇,之前我就看出,他的表情中就透露著夭重離一定會來的意味,現在看來,這應當就是真的。
而此時我的內心想到的是,給夭重離報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告訴了夭重離,墨家機關城據點的位置,暴露了墨家的聖地,這個人究竟是誰?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公子扶蘇和章邯就在我們隔壁,但卻沒有聽到關於他們對外聯係的一點動靜,當然,如果他們是奸細,他們對外傳遞信息也是非常隱秘的,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如果讓其他人知道,豈不是漏了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