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狂犬隘口,費坦堡。
這是一間帶著異域風情的房間,鋪滿彩繪瓷磚的牆上掛滿了用阿拉比文字書寫的經文,灰白色的窗簾布幔隨處可見,讓人仿佛置身重重迷霧之中。
永遠穿著一襲白衣的馬修·哈法克裏斯雙目微闔,慵懶地靠在躺椅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在他身前是一張巨大的紅木書桌,上麵來自遠東印地王國的熏香正在緩緩燃燒,使房間彌漫著一股醇和而甘甜的味道,在它旁邊,放了一套精致典雅的震旦瓷器茶具,淡淡的茶香伴隨著熱氣嫋嫋升起,與甜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寧靜而舒適。
不過此時房間裏正回蕩著一個清脆的聲音,急促而高亢,打破了這份寧靜。
“剛剛收到消息,兩天前出城的艾森尼亞商會的車隊也遭到了襲擊,這已經是本月發生的第三起事故了,現在城內人心惶惶,那些商隊的人要求我們馬上出兵,去清剿那些狂犬小徑上的匪徒。”
說話的是一名二十歲不到的少女,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跟小麥色的皮膚相得益彰,擦得噌亮的白銀鎧甲外套著雪白的罩衫,腰間的長柄彎刀上點綴著迷人的祖母綠寶石,雖然身材不高,但英姿颯爽之氣卻不輸男兒。
這位少女就是“費坦堡”城衛隊的統領,菲坦迪拉,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馬修的養女。
等她說完,看似睡著了的馬修長歎一口氣,眼瞼仍然沒有張開,緩緩問道:
“傷亡如何?”
“商隊雇傭了一支四百人的傭兵團,加上他們本身還有五百多人的護衛,但最後回來的隻有四五十十人。”
“誰幹的。”
“說是遇到了大批綠皮獸人的伏擊,根本抵擋不住。”
菲坦迪拉話音剛落,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又是那些肮髒的綠蘑菇幹的!城主大人,這次可不能放過他們!”
屋子的另一側,一名二十八九歲的青年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滿頭金發就像正午旭日一樣刺眼,但英俊白皙的麵孔上卻陰雲密布,仿佛正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此人是費坦堡唯一的法師,五環光明法師,埃格瑞姆·範·霍斯特曼。
他跟菲坦迪拉是馬修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兩名手下,也是除了打掃衛生的仆人之外,唯二被允許進入這間書房的人議事的人。
“埃格瑞姆先生,先坐下,聽她說完!”
馬修猛地坐直了身子,難得用嚴厲的聲音說道,雖然用詞還算客氣,但語氣裏明顯帶著怒意。
挨了訓斥的埃格瑞姆臉色鐵青,捏著法杖的手背青筋盡顯,但並沒有坐下。
不過馬修已經沒空管他了,很顯然,聽到剛才這個壞消息後,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最近這段時間,準確來說就是這兩個月內,狂犬小徑上遭到襲擊的商隊數量猛增,上個月發生了七八起,這個月才過了幾天,又有三起,難怪那些商人們都坐不住了。
“商人怎麼說?”
“克朗尼說,如果我們再不采取行動,那些商隊就隻能離開費坦堡,走北邊的白銀之路,並且之後都不會經過我們這邊。”
克朗尼是本地商人工會的會長,之前曾是舊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商會,瑪麗恩堡的「青銅之歌」商會的主管。
聽到這個消息後,馬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這些商隊真走了,那對費坦堡來說可是個致命的打擊,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