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簡昕忽然爬起來,然後瘋了似的衝了出去,衝出大門,一路喊簡子時的名字……
“子時,你在哪兒?”
“子時,聽到媽咪的聲音嗎?”
“子時,不要躲了,快出來,別嚇媽咪!”
“子時……”
一路,一直走出去好遠好遠,但已經雪亮的早晨,除了越來越多的行人,哪裏有簡子時的身影。
簡昕卻好像執著於一定會找到他,他就在這裏,他隻是躲起來了,她會找到他……
終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她。
然後,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住她,他能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栗害怕,明明很害怕,為什麼要逞強……
這幾年,有多少次這樣的狀況?
孩子會生病會貪玩,會有很多的突發狀況,她每一次一定要擔驚受怕吧?
隻有她一個人,一個人承受這些。
簡易南心裏,難受得快要窒息了,越發抱得緊。
終於,懷裏的女人發出了抽泣的聲音,一點點,到放肆的哭出聲來。
很快眼淚就浸濕了他胸口的襯衫,簡昕的雙手抓住他的襯衫,一點點攥緊,顫栗著抬起臉來。
臉上的眼淚往下掉,她嗓子幾乎發不出聲,“簡易南,我恨你,我恨你!”
那雙眸猩紅出血,恨意迅速擴散開來,充斥著整個瞳孔。
簡易南何嚐不難受,特別是看著她這樣痛苦,他更痛苦,他隻能是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很快就會找到的,別擔心……”
“你當然不擔心!”簡昕崩潰的吼出聲來,“因為你對他沒有感情!他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是我陪著長大,這五年裏的一點一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從他會爬會走會叫媽咪,每一次生病每一天,是我……是我付出所有的心血陪他走過來的!”
簡易南懂。
他都懂。
他甚至都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所作所為,恨自己沒能陪他們走過這五年。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簡昕狠狠的捶打著他的胸口,如果現在有把刀,她要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也要殺了自己心裏的這個男人!
如果五年前就忘記他,如果五年後沒有遇到他。
她的子時就不會丟了……
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她也不用為了躲他,把子時弄丟了……
她恨自己!
“簡昕。”見她失控,簡易南阻止她,眸中滿是擔憂,“別怕,我會找到子時,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簡昕哭著,撕心裂肺的哭著。
簡易南還沒等到消息,終於被她的哭聲擾亂了僅存的理智,一個電話出去,發了怒。
大約上午十點左右,才有消息來。
簡昕一把搶過電話,急問:“在哪兒?孩子在哪兒!”
掛斷電話,她不安的坐在副駕駛,簡易南車開得飛快,朝著目的地去。
一個廢棄的工廠,偏僻,裏麵到處都是生鏽的味道,屋頂破掉,有幾縷光線透過孔洞射進來。
但越往裏麵走,越暗下來。
有一間鐵屋,門口,一個刀疤男坐在椅子上,在等他們。
“孩子呢!”簡昕衝上前,卻被簡易南拉至身後。
簡易南擰眉,注意到男人正在把玩著匕首,對方身上有死亡的欲/望,不是善茬。
他上前,問:“你是什麼人,孩子在哪兒。”
刀疤男冷笑,這才幽幽抬起眼來,掃了眼簡易南,又看向他身後的簡昕,說話:“我要跟她談。”
聞言,沒等簡易南出聲,簡昕已經衝上前,“你是誰?你要跟我談什麼?你先把孩子還給我!”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誰?”刀疤男起身,朝著簡昕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