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小雨不停,有下大的趨勢,屋裏麵兩個二十多年沒見的人,好生的在哪聊,其實也就是吳老太太說,慕思在哪聽,吳老太太說來說去說的啊都是吳邪的事,什麼幾歲尿了床,幾歲調皮搗蛋被他三叔給揍了一頓,雲雲說了不少糗事。

“我吳家就吳邪這一個孫子,說不上這孩子好壞,可是這孩子善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

慕思安撫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什麼意思她知道,就這一個孫子,牽扯著整個九門的利益,吳家現在也很難辦,但是吳老太太還是支持他,她是怕慕思這次來是興師問罪的,這是一個老人的心思,“老姐姐你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不都說了嘛,我是來您這放鬆放鬆的,我們啊不提那些事好不好,您啊,就當我是走親戚的,來您這打秋風的不是。”

“你這丫頭,你就當這是自家,說什麼打秋風……”吳老太太嗔罵一句,心裏麵那點愁緒也淡了些,孩子啊,終歸都長大了。

“我要不這麼說,您舍得給我吃你們杭州的特色?上上次來,您可說下次,結果我上次來您又說下次,您這兒次次推下次,是不是家裏藏的舍不得給我吃啊?”

“走,家裏啊都給你備好了,今個讓你吃個夠,你可不知道給你準備了什麼”吳老太太看著慕思一如既往的惦記著她家吃的,故意給吊著胃口,“家裏的老廚子做了,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幹炸響鈴,醬鴨,蓴菜湯,栗子炒子雞,魚頭濃湯,叫花童子雞,蔥包檜兒,東坡肉,蜜汁肉,貓耳朵……”

“走走走……”沒等老太太把菜名報完,慕思就迫不及待要去吃東西了,阿歡似乎也知道有好吃的,舌頭吐的老長,圍著老太太腳邊,像是催著老太太走,弄的老太太失笑不已,這麼多年了慕思還是沒變,依舊這麼喜歡吃東西。

賓主盡歡的一場宴席,反正慕思是吃的心滿意足,這杭州宴啊,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終於能吃上了,阿歡在一邊也給準備了個碗,慕思吃什麼都給它夾點,它是來者不拒吃的幹幹淨淨,慕思都吃完了,它還不盡興,圍著人汪汪叫討要吃食,好不容易吃飽了還愜意的打了個嗝。

吃完飯後,吳老太太說慕思有些年沒來這吳家了,要帶著她在這兒好好轉悠了一圈,然後就去養狗的地方看了看,什麼品種都有,不過都很凶,起碼慕思一去就開始狂吠,還是老太太敲了敲拐杖才安靜下來的,溜達了半晌又帶著她去了九門的祠堂,慕思給上了幾柱香,看過一個又一個靈牌,眼睛黯淡下來,這些都是在古潼京裏麵犧牲的人,不同於的就是尹家的靈牌在尹家,死的人太多了,幾百人去,活著回來的隻有幾個。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吳老太太安慰了一句,那場罹難裏死去的人都是給後世人警醒了。

連綿不絕的雨水滴在簷前,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這個祠堂回絕,慕思站在屋簷下失神的看著雨幕,脫去右手手套,伸手去接落下的雨滴,那雨滴讓慕思覺得明明是夏季的夜晚,卻有一股冬天的刺骨,吳老太太看慕思有心事沒說話陪著她站在一旁。

手背上的刺痛讓慕思回過神,又怔怔地看著手背,那上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顯現出一片又一片的蛇鱗,雖然說顏色淺淡,但密密麻麻的也讓人看了覺得憎目,又下意識的去摸了一下脖子,指尖輕顫,她感覺到了,也是一片,眼眸越來越沉寂,勾起了個唇角,諷刺的想到,這估計是基因注射之後唯一的一個不良反應吧,下雨時這些鱗片都顯現出來了,真是惡心,惡心的想讓人把這些都拔了。

慕思眼底沉寂的風暴吳老太太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到身邊的人氣壓越來越低,“你來,副官知道嗎?”

“嗯,我告訴他了”慕思回過神,看向漆黑的天空,有那麼一刹那吳老太太覺得慕思的眼睛跟那蛇眼似的,回過神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唉!張家啊,這麼多代了,他是看慣了人間世故,看慣了是是非非,他不能輕易地流露感情啊,你看都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是跟你較勁,他是跟他自己較勁。”吳老太太看慕思點點頭,知道有些話說多了反而不好,有時候她也惋惜,這兩人磨難至此,說他們不愛吧又護著對方,說愛吧又從未說出口,真是……

夜裏慕思輾轉難眠,本來因為下雨會嗜睡,但是她現在身上很是難受,這些年了蛇鱗從來沒有停止過生長,在雨天尤為生長迅速,細碎,慕思顫顫抖抖的摸向腰間,心一顫已經長到腰了,手狠抓著床單,青筋凸現,又很是無力的鬆開,這一夜慕思睡的很是不安穩。

慕思已經在杭州住了一個多月了,期間尹南風好幾次催她回去她沒答應,前段時間還打了電話過來告狀,說王胖子和老不死的聯手騙了她,拿了東西也不分享,還盡想著把她踢出局,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讓慕思啼笑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