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熹微,照著前麵一幢印刷得五顏六色的房子。
門衛大叔看到江一辰,立馬把門打開。
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從房子裏走出來,看見他們和藹一笑。
她身後有三兩個孩子跟著出來,個頭不大,大約五六歲。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孩子從裏麵湧出來,絡繹不絕。
孩子們吵著笑著接過他們手上的東西,井然有序地搬進房子裏。
“江希,我們繼續玩上次的遊戲。”一個小女孩一點也不怕生,拉住江希的手,把他往旁邊的蹺蹺板那裏拽。
“江叔叔,這個姐姐是誰啊。”
“對啊,她是誰啊,好漂亮。”
好幾個稚嫩的聲音跳了出來。
“她是我的媽媽。”江希耳朵特別靈,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拽住她炫耀道。
“江希你媽媽真好看。”
江一辰站在旁邊,聽了一兩句,嘴角微微勾起。
白束被好幾個說她好看的聲音包裹住,竟不好意思起來,有意無意地看向江一辰。
“江叔叔,你先過來幫我拚圖。”
一個小男孩拉住江一辰,把他拽過去。
“江叔叔,這是我昨天畫的畫。”一個小女孩又把一塊畫板拿過去。
白束看見他被孩子們的笑容和吵鬧聲團團圍住,看見他無奈又自顧不暇的樣子,笑了笑。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江氏的總裁,除了商場上的雷厲風行,還會有這一麵。
“你是白小姐吧?”院長站在旁邊,輕聲問道。
白束禮貌地把頭一點。
“江希前幾天經常提到你。”
這話一出,白束大概肯定了前幾天江一辰帶江希來的就是這裏。
“你是?”白束冒昧地問道。
“我是這個福利院的院長。”
“福利院?”白束朝不遠處的那些孩子們看了好幾眼,有些深思。
“育幼福利院,江先生出資建的,院裏的費用和開支也是江先生負擔的。”
白束的目光落到江一辰身上。
“這兩年建的嗎?”四年前她不記得江一辰跟她提過這個。
“就兩年前,這些孩子大多都是無父無母寄養在這裏的,江先生每過幾個月就會來一次,但他每一次來,都會看著孩子們發好久的呆。”
院長停了停,繼續道:“我原先覺得奇怪,就問了一句,他說他覺得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有人跟他說過什麼孩子。”
聽到這,白束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起來,她的臉色漸漸泛白,愧疚感重新又席卷上來。
這些話猶如當頭棒喝,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一直虧欠的不隻有江希的四年,還有他的四年。
她同樣擅作主張地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利。
她虧欠他的遠遠比她以為的還要多。
那是怎樣的四年,關於他心裏重要的人,隻有夢裏的一丁點零星的記憶。
他剛要追上,又好像怎麼也追不上。
“孩子們都很喜歡他,他永遠都是笑臉相迎的,沒有發過脾氣,白小姐,你福氣很好。”
白束回過神來,尷尬一笑,道:“院長你誤會了……”
“我都知道。”院長自信地拍拍她的手,笑著點點頭。
你不知道,你誤會大了。
“不是,院長,我……”
“江希那孩子不錯,就是一直有個心結吧。”
白江希的心結源自出生開始,他少了一個爸爸。
白束低頭不語。
“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一個小秘密,他們不說,隱藏在心裏。”院長緩緩說道,“他們盡力表現的乖巧聽話,希望有人來領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