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墳的人都知道,一座山上會有無數座墳,而且,現在因為地價貴了的緣故,有時候,兩座墳之間的距離甚至近的有些難以想象,而這裏,就更是如此了。
我在山路上走了百來米,已經看到了四十多坐墳,每一座墓碑上都寫著一個名字,月光下我勉強能夠看清,這裏有的墳是新立的,有的墳已經有些年頭了。
我站在一個名叫李德順的人墳前看了看,這座墳竟然是八二年立的,也就是說,距今已經整整三十多年了,絕對算的上是一座老墳。
此時,我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要是這八二年死的人變成鬼,那得是個什麼鬼,厲鬼?會不會傷人?
一想到這裏,我趕忙搖了搖頭,心想自己亂想什麼呢,這裏本來就已經非常可怕了,在一嚇,就要變成神經病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進入這公墓之後,中年大叔一句話都不說,一直走在前麵,而且步子還非常快,這是山路,不像平路那麼好走,我有些跟不上大叔的腳步。
我說:“大叔,你慢點,走那麼快幹什麼。”
大叔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這是陰間道,你在這條路上走的慢,想找死不成。”
我被大叔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問:“什麼是陰間道。”
大叔一邊走,一邊對我說:“陰間道也是路,隻是不是人走的路,而是鬼走的路,這整座山上全部都是墓,可以想象陰氣有多重,而且,這裏隻有這一條路,白天有太陽壓著,人可以隨便走,但是晚上就不行。”
“為什麼晚上不行?”我問道。
大叔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難道你想和鬼搶路嗎?”
看到大叔那詭異的眼神,我感覺後背突然一陣發涼,大叔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有些恐懼,似乎,大叔好像變了什麼一樣。
我連忙說不想,然後對著周圍一座座墓碑躬了躬身,快步跟著大叔上山。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的路程,大叔停在了一座墓碑之下,然後拿出了白天讓我看過的那張照片,端詳了幾眼,說:“不錯了,就是這裏。”
我湊在墓碑前麵,詳細的看了幾眼墓碑,說:“這就是夏姐的墓,好像沒什麼不同啊。”
這座墓和別的墓基本一樣,一座墓碑,墓碑前麵放著一個小石台,其餘什麼都沒有,借著月光,我看到墓碑上大大的寫著‘王夏之墓’幾個字。
夏姐真的死了嗎?看到這座墓,我基本已經確定,夏姐確實是死了,不然夏姐的墓碑怎麼會立在這裏。
而且,白天我還見到了夏姐扶著這塊墓碑拍的照片。
中年大叔盯著墓碑,直直看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最後冷笑一聲,說:“潑。”
我說潑什麼。
大叔說潑你的尿。
我嚇了一跳,連忙說:“大叔,你往夏姐的墓上潑尿做什麼,這麼做不行,不吉利,是對死人的不敬。”
“吉利?”
大叔冷笑的看著我,說:“你知道什麼是吉利,你知道王夏是個什麼人,她要殺你,你還管什麼吉利不吉利,今天要不把這件事解決,我告訴你,我們兩個誰都活不了。”
我從大叔的話中聽到了威脅的味道,我不明白大叔為什麼會這麼恨夏姐,即便夏姐已經死了,還要往她的墓上潑尿。
但是本能的,我不想這麼做,我受到傳統文化的感染,對逝去之人不敬的事情,我是萬萬不可能做出來的。
我說我不會潑的。
“你不潑,我潑。”大叔好像急了,一把從我手中奪過瓶子,幾把弄開瓶蓋,就朝夏姐的墓上潑去。
就在這時候,突然,我從身後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道漂浮在空中的黑影正在慢慢朝著我和大叔靠近。
“那,那是什麼。”
黑影速度非常之快,眨眼的時間,他已經到了我麵前十米之處,這下,借著月光,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張被刀劃過的臉。
是一個女人,穿著六七十年代的那種紅旗袍,披頭散發,兩隻眼睛高高凸起,臉上的肉好像已經腐爛了,無數道刀痕將她的臉劃開,在月光的映襯下,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鬼,大叔,我們身後有鬼。”
我一把朝著大叔拉去,但是,我的手卻撲了個空,我轉頭一看,我身後什麼人都沒有,大叔,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心裏慌了,大叔剛剛還在我身後朝著夏姐的墓上潑尿,我一轉身的功夫,他就不見了,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無限接近地麵,緩緩朝著我靠近的女鬼,正用她那高高凸起的眼珠子,直直的瞪著我,而且,在靠近我的同時,我看到她的兩隻手臂,也緩緩的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