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季節,空氣中盡是暖暖的溫度,明媚萬丈的陽光好不吝嗇的照耀著皇宮中每個角落,未央宮東邊有一彎荷花塘,上麵橫著一座拱橋,兩邊雕刻著白玉欄杆。
早晨的陽光剛剛升起,碧綠的荷葉如鬥篷般層層疊疊,筆直的枝幹伸出水麵,星星點點的嫩葉兒泛著青黃的光澤,葉邊兒微微卷曲著,忽然一陣微風吹過來,荷葉在水麵上搖搖晃晃,隨風起舞,如妙齡女子在碧波之上輕輕跳躍著,澄綠的水麵被風撩起蕩漾開來,一圈圈水紋飄蕩開去。
珠玉將手中的畫傘撐開,替她擋去頭頂那漸漸炙熱的光線,清風吹起她粉白的裙角,飄飄揚揚,垂下的一縷青絲隨風飛舞。
鳳紫若目光悠遠,淡淡穿過那一片綠意盎然的荷塘,“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盛開著大片大片的荷花,一定很美吧。”
珠玉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微笑著點點頭,說,“是啊,每年夏天的時候,這裏都會開滿荷花,很美很美。”
每年夏天都會開滿荷花,她記得她離開的那一年,這裏根本沒有荷花,也沒有那座拱橋,隻有一池碧綠的清可見底的水塘。她離開的時候珠玉還沒有進宮,這荷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栽種上的。
“娘娘,”
她在珠玉的呼喊聲中回過神,“嗯?怎麼了?”
珠玉指著拱橋上走來的人影,說,“娘娘您看,那是不是雲妃?”
她看向橋上,一抹紫色身影正緩緩走動著,身後跟著一個宮女,定睛看去,不是那蕭雲兒是誰。
“真是她呢!”鳳紫若唇角揚起,淡淡一笑,“這皇宮真的很小。”
說話間,蕭雲兒似乎也看到了她們,柳眉一挑,揚起腦袋朝她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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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兒見四下無人,隻有她與鳳紫若以及各自兩名侍女在,漸漸斂去了虛偽的笑容,神色透著一絲高傲,望著鳳紫若,態度傲慢的說,“皇後好有閑情逸致來這荷塘邊散步。”
珠玉年紀尚小,一聽雲妃出言不敬,當下便沉不住氣,“雲妃娘娘,照規矩,您該給皇後娘娘行禮。”
蕭雲兒臉色一沉,瞪著珠玉,“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珠玉臉色漲紅,心中惱怒卻又不敢正麵頂撞,畢竟她是皇上的妃子,隻得紅著臉說,“奴婢不敢,隻是提醒娘娘宮中的規矩罷了。”她說完看了看鳳紫若,似乎希望她出聲斥責囂張的雲妃。而鳳紫若依舊靜靜望著那一片翠綠的湖水,目光淡然,仿佛身邊的任何人都放不進她的眼裏。
蕭雲兒麵露譏諷之色,鄙夷的看了眼珠玉,又看看鳳紫若,譏笑道,“沒有一點兒皇後該有的威儀,真不知道皇上是中了什麼邪,居然讓你這個亡國公主當皇後。”話語中暴露著深深的不甘與嫉恨,目光凶狠的盯著鳳紫若,似乎要把她看穿個孔來。
“你。。。。”珠玉不知怎麼說,雲妃也太目中無人了,在宮中敢妄自談論皇上的是非,可是她一個小宮女能說什麼,望向鳳紫若,她是皇後啊,“皇後娘娘。。。。”
鳳紫若終於轉身望著麵前滿臉憤慨的珠玉,忽然朝她輕柔一笑,猶如清風拂過水麵蕩起一圈圈碧波,然後她看了眼趾高氣昂的蕭雲兒,“雲妃莫要損了臣相大人的顏麵,這宮中處處都是耳朵,還是注意言辭才好,不然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然後對珠玉說,“本宮乏了,回未央宮吧。”
珠玉微紅的臉頰綻開朗朗的笑容,“是。”便轉身跟著鳳紫若離開。
蕭雲兒平白無故被人奚落了一番,半天才晃過神來,立即明白鳳紫若在咒她死,她自小嬌生慣養被臣相捧在手心寵著,哪曾受過這般夾槍帶棍的言語,當下怒從心起,勃然大怒,也顧不得對方是誰,立即發作。
“鳳紫若,你敢詛咒我,你。。。你不要以為坐上皇後的位置就沒人能動得了你,你別太得意,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從皇後寶座上拉下來,你等著吧。。。”
“拭目以待。”鳳紫若忽然停下腳步,緩緩踱步到她麵前,眼神淩厲的望著她,“本宮等著,不過,希望不要讓本宮等太久,”她忽然嫵媚一笑,“這宮中太無聊,雲妃不如找點樂子。”
蕭雲兒怔住,不明白這鳳紫若究竟在想什麼,她敢說這樣的話,在宮中是不是有什麼來頭,她不過是魏國公主,魏國都已經亡了,她還有什麼力量。。。她一時想不到,隻是此刻心中火氣亂竄,一把捉住鳳紫若的手腕,使勁握著,問,“你什麼意思?”
鳳紫若眼神驟然冰冷,手腕被她尖利的指甲抓的刺痛,冷聲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