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將花瓣上的露珠蒸發,各種花香飄蕩在空氣中。

花叢中,一抹潔白的身影輕輕蹲著,白皙的手指一遍遍拂過一朵純白的鈴蘭花,清透的目光如那潔白的花瓣兒一樣,沒有一絲雜塵。

梅霜靜靜的站在她身後,她從旁人口中了解到一些鳳姑娘的事,心中憐惜她,這個外表看似堅強,心性淡泊的女子,竟經曆了那麼多的變故。

桑蘭的身影忽然闖了進來,有些焦急的扯過梅霜的袖子。

梅霜蹙眉望了眼桑蘭,見她神色不對,便拉著她到一邊角落裏去。

“怎麼了?”梅霜扭頭看了眼花園中的女子,然後轉頭低聲問。

桑蘭說:“魅姬要來花園了,”說著看了眼遠處的白影,擔憂道,“她一定是衝著鳳姑娘來的,王爺此刻不在府中,怎麼辦?”

梅霜聽聞,神色一變,那魅姬是名舞姬,容貌嬌豔,身姿傲人,能歌善舞,王爺沒有王妃,甚至連侍妾都沒有,卻惟獨有這個魅姬,她的身份不清不楚,似是舞姬,似是客人,又似是……侍妾……

而魅姬仗著王爺寵愛她,在府中作威作福,一副十足的女主人的架勢,王爺常年不在府中,這個魅姬不知趕走了多少個有些姿色的丫鬟,眾人知她的身份特殊,也無人敢告她的狀,長久以來,她的心氣兒越來越高。

梅霜想了一下,說:“要不,咱們先讓鳳姑娘回避一下好了。”

桑蘭趕緊道,“這不大妥吧……鳳姑娘是王爺……”

兩人相視了一會,然後桑蘭走到鳳紫若身後,輕聲說:“鳳姑娘,外麵天熱,還是回明月樓吧!”

沉浸在思緒中的女子一動不動,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玩弄著手中的花兒。

桑蘭回頭滿臉憂色的看了看梅霜,似乎在詢問她該怎麼辦。

而就在這時,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咯咯嬌笑聲。

花園的月形拱門走進三五個女子,中間的女子一身紫色紗裙,長長的水袖隨風擺動,薄紗下柔軟的腰肢透著萬種風情,容貌嬌豔,長發綰起,金黃的流蘇隨著她的笑聲輕輕晃動。她身後跟隨著幾個丫鬟模樣的女子。

梅霜心中暗叫不好,她們竟然這麼快就到了,真是躲也躲不掉。

紫衣女子正是那魅姬,一行人穿過拱門,沿著園中一條細長蜿蜒的石子路走了過來。

魅姬一眼便看見那一片盛開的花海中,低頭不語,凝視著手中一串小白花的身影。

桑蘭和梅霜彎身行禮,“奴婢見過魅姬姑娘。”

嫵媚的鳳眸輕輕掃過二人,指著不遠處那白色的身影,輕蔑的說:“她就是魏國公主呢?”

梅霜道,“是的。”然後擔心的望向遠處的人兒,心中思索著該怎麼辦,魅姬不是好惹的主,可是鳳姑娘是王爺帶回來的女子,哪一個都惹不起啊!

卻見紫色身影朝著那個白影走去,頃刻間,便站在了鳳紫若的身邊,審視的目光將她身上每一寸都看了個遍。

“你就是那個亡國公主?”魅姬揚起譏諷的笑容,嘲弄的說。

白花兒上的玉手猛的一頓,亡國公主……鳳紫若緩緩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美麗妖嬈的女人……

~~~~~~~~~~~~~~~~~~~~~~~~~~~~~~~~~~~~~~~~~~~~~~~~~~~~~~~

大殿中,年輕的皇帝坐在龍椅之中,盯著殿下那道桀驁的身影,龍袍下的手掌緊緊攥成拳。

南宮寒漆黑的眸子透過空氣冷冷落在龍椅中那一身明黃色龍袍上,低沉磁性的嗓音,毫無感情的說:“皇上以為臣的建議可好?”

皇帝眼神一黯,神色不快,沒有說話。

一君一臣就這樣互相望著,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頓時冷到極點,在場的幾位大臣低頭不語。

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闖入大殿,無視正中龍椅上的皇帝,徑直在南宮寒身後跪下,眾人皆驚訝的望著那跪倒在地的黑衣人,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攝政王的黑衣十三騎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死在他們手中的人不計其數。

“屬下有事稟告攝政王。”

南宮寒轉過身,冷冷道,“說。”

“魅姬傷了鳳姑娘。”

黑衣人話音剛落,那偉岸挺拔的身影像風一樣衝了出去。

皇帝一愣,問:“哪個鳳姑娘?”

殿中無人回答,皇帝眼神一冷,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了……

烏黑的眸子輕輕轉動,目光掃過麵前妖豔傲慢的女人,鳳紫若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對魅姬的嘲笑不置可否。

魅姬自入得王府以來,哪曾受過這樣徹底的忽視,不由的怒從心起。

“不過是亡了國的公主,被天朝皇帝俘虜後玩膩了,就跑到夏國來搖尾乞憐,還敢在本姑娘麵前裝清高,擺公主的架子,哼!”魅姬字字惡毒,句句傷人,她討厭她那副淡漠不驚的樣子,她嫉妒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她更恨她眼中純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