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兩人卻並沒有結婚,一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在周曼心裏,也依然是把他當哥哥看待的。
周曼生下的是個男孩兒,她自己喜歡不起來,江宏同樣也喜歡不起來。可他承諾了會養,就必須得說到做到。
自孩子出生後,除了喂奶外,無論是拉了尿了,還是半夜突然哭鬧著不睡覺,都是江宏的事情。
終於折騰到了滿月,孩子長開不少,是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兒。
江宏抱著他,這才想起來問周曼:“是不是得給孩子取名字了?可是,姓什麼呢?”
林肯定是不行的。
“要不……”就跟著你姓周?
江宏的話還沒說完,被周曼打斷,“他的命是你救下來的,就跟著你姓江吧。”
男人表麵雖然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變化,可是願意讓孩子姓江,對江宏來說,無疑算是周曼開始接受他的第一步了。
隻要再努努力,他遲早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
那叫江什麼?”江宏隻有小學文化,取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隻能把這個任務交給周曼,“你給取一個。”
周曼陷入了沉思,眼神有些飄忽。
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吐出兩個字:“江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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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的存在,就像是長在周曼心頭上的一根刺。每看他一眼,心髒就會被刺的一陣疼痛。
所以在江馳的成長過程中,她完全沒盡到一絲母親該盡的責任。拒絕跟他溝通,拒絕跟他相處。
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導致小小的江馳頻繁受傷。
一歲的時候,從床上掉下去磕到頭,額前鼓起一個紅腫的大包。
兩歲的時候,將水果刀當成玩具,把手給割的鮮血淋漓。
到了三歲,江馳逐漸變得懂事,知道媽媽不喜歡他,所以會盡量表現的乖巧,不去惹她生氣。
也不去玩那些小孩子不該玩的東西。
但依然避免不了磕磕碰碰,或者摔跤摔掉牙之類的事情發生。
最為嚴重的意外發生在江馳四歲那年。
為了方便周曼洗澡,江宏用積攢了好長時間的工資,給屋裏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
那會兒江馳已經開始自己洗澡了,但是因為年齡太小,不太會使用熱水器,直接將龍頭扳到了熱水那邊。
滾燙的熱水嘩啦啦地澆下來,淋在他的肩膀上,背上。
燙的他一聲尖叫,痛哭著喊起了媽媽。
外麵,周曼聽到聲音進去一看,小小的江馳正蹲在地上,兩手抱著頭嚎啕大哭。冒著熱氣的燙水,還在不斷地往他身上淋。
孩子明顯是被嚇懵了,連躲都不會躲。
周曼緊皺著眉頭,大步走過去把水給關上。再低頭一看,江馳的背已經被燙的通紅。
她把小人兒給拉起來,沒有任何關心,隻有冷聲的責怪,“洗澡開這麼燙的水幹什麼?想死嗎?”
“嗚嗚……”江馳疼的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不……嗚嗚……我不會用……用這個……洗澡。”
江宏也聞聲趕了過來,見孩子燙
的挺嚴重的,趕緊給送去了醫院。
這是林百川的兒子,他不喜歡歸不喜歡,可是受了傷卻不能不管。就算是隔壁鄰居的孩子,也得幫個忙不是?
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江馳已經起了滿背的水泡,亮晶晶的,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醫生給治療的時候,都忍不住責怪起了江宏,“這孩子不是頭一回因為受傷送進醫院了吧?你們大人是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一點兒都不上心呢?”
“燙傷太嚴重,得在醫院住幾天,你去辦住院手續吧。”
因為江宏一個人做苦力賺來的工資,根本養不活三個人,所以去年周曼就重操舊業,在城北的樂迪舞廳唱起了歌。
她晚上得熬夜,白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休息了。隻能由江宏請幾天假,在醫院照顧江馳。
江宏也基本不怎麼跟孩子說話,隻有在江馳刻意討好的情況下,才會開口回應幾句。
不過好在醫院的護士對小朋友挺友善的。
有時候會給他糖果吃,有時候會講笑話逗他開心,換藥的時候,也是極其溫柔耐心。
小小年紀的江馳並不懂得醫生和護士的區別,在他看來,隻要穿著白大褂的,都是醫生。
他們可以幫人看病治傷,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溫柔,也是對他最好的人。
江馳喜歡這群人。
即便是在很多年以後,依然對他們有著很大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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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一年過去,周曼在樂迪舞廳混的風生水起,賺的盆滿缽滿,家裏的生活質量改善了不少。
但江宏卻並沒有因此感到開心。
因為他已經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周曼跟一個男人約會。
那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是個挺有錢的人。
他的危機感越來越重,好幾次想找周曼問清楚,卻每次話到了嘴邊,又怎麼都開不了口。
最後,還是周曼主動找他聊得這件事情。
她告訴江宏,自己遇到了一個對她很好的人,並且她也很喜歡對方。
所以他們兩人,不適合再這樣
生活在一起了。
“大宏哥。”周曼說:“真的很感謝這幾年你對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