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夜宿餘姨娘院中的事情終於傳到了院中,柳氏輕輕地將茶沫拂去,也不枉費昨夜自己費盡心思在酒中加了些東西,想必過不久便會傳來好消息。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丫鬟匆匆從外麵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跪在柳氏麵前。
“總是著急忙慌的作甚?有事便說。”柳氏蹙眉,不過自己如今心情不錯,倒也沒有怪罪。
“餘夫人院中的嬤嬤傳了話來,昨夜在老爺那兒過夜的是餘夫人身邊的丫鬟,如今……已經抬了妾位……”那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柳氏臉上難看的表情。
柳氏不顧自己已經被茶水濡濕的衣裳,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想往外走,身後的丫鬟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扶住她。
“還……還有……”那跪在地上的丫鬟還未說完,門外便傳來管家公事公辦的聲音。
“奴才拜見柳姨娘,老爺差我來叫柳姨娘您去祠堂。”
管家的聲音不像平日裏的那般殷勤,柳氏的心頭一陣慌張,下意識的覺得不好。
跪在地上的丫鬟緊接著便拖著哭腔開口道:“今早府中上下都在傳,夫人您克扣各房月銀,還有……”
那丫鬟的話尚未說完,院外的管家便又催促了一聲,柳氏的身子顫了顫,臉色迅速變得灰敗起來,半晌又似乎是已經認了命,讓丫鬟將自己頭上的發釵整理好,然後被丫鬟扶著走了出去。
柳氏猜得不錯,餘姚果真將自己的那些事情向江灝交代的清清楚楚,震怒之餘又驚又氣,她原以為餘姚是個什麼都幹不了的廢物,一時不察大意輕敵,竟讓人捏了把柄。
“柳氏,你好大的膽子,餘夫人有孕在身,念你先前管過內宅,心軟不計較你的過失,將印子交於你保管,不曾想你竟做出此等事情!”江灝氣呼呼的坐在祠堂主位,看到柳氏進來,氣的幾乎想要將自己手邊的賬本摔在柳氏的臉上。
柳氏心中一驚,不知道餘姚告訴江灝多少事情,隻能咬了咬牙,哭哭啼啼的開口道:“妾身知錯,隻是府中周轉困難,妾身無法,才出此下策,這賬本中的銀子尚未交到鋪子上,並非是妾身貪心。”當下隻能出此下策,以免江灝一氣之下將自己趕出去。
果不其然,柳氏一席話說的掏心掏肺,江灝臉上的表情倒是緩和了些,先前府中倒是也有這種情況,隻是那時正房還是江月梨的生母,那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女子,那時是給自己打過招呼的,當時自己還不以為然的讓她自己拿捏,心中還責怪她不懂變通,此等小事都要拿上來提一提。
想到這裏,江灝看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柳氏,心中不免軟了軟。
察覺到江灝的神態不對,餘姚連忙伸出手不著痕跡的戳了戳江灝,臉上還帶了些委屈的神色。
江灝想起今天對餘姚的承諾,還有郎中所言餘姚腹中的兒子,連忙回神,輕咳一聲開口道:“即使如此,理應早日告知便罷,既犯下此等觸犯眾怒之事,;柳姨娘辦事不力,家法之後禁足,並將並將印子交還於餘夫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