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沒什麼進展,朝堂這邊的動靜卻是越鬧越大。原本二皇子監國,有一些半點的醃臢事,也是難免,皇帝心中門清,但他本就看重二皇子,再加上背地裏有寧貴妃,時不時的吹著枕邊風,所以隻要不是什麼值得動怒的大事兒,沒鬧到明麵上來,皇帝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這些子醃臢事也就算過去了。
可近日裏來二皇子鬧的動靜實在太大,前些日子不知是多久的貪汙案被翻了出來,公庭對簿百姓無不喊冤,已然鬧得滿朝文武百官對二皇子有些不滿,甚至朝蕭錦寒那一派倒戈。
而如今,皇帝的案桌上擺著幾寸厚的奏折,無一不是百官彈劾二皇子的諫言。
天降正義,柳無姬為民除害平天下太平,劫富濟貧,舉報貪官汙吏,而在民間流傳的花名冊裏,幾近全是二皇子的人。
“天下能人異士,凡能活捉柳無姬者,重重有賞!”
二皇子尚在禁足,底下的人留了把柄做掉就是,而柳無姬,他要活捉。
又是幾日風波暗湧的光景,皇帝親自命暗衛打探的消息也逐漸沒了聲息。
明黃幡動,一道黑影掠向皇帝跟前,蒙了大半張臉隻露一雙泛著冷光的眼,來人聲音壓得很低沉,讓人聽不出他原本的聲音是如何。
“皇上,柳無姬行事詭譎,來無影去無蹤,屬下在各情報樓貼了重金懸賞令,也……無柳無姬的一絲消息,仿佛是人間蒸發了。”
“他柳無姬到底是哪方人士?膽敢蔑視皇權,將朕也不放在眼裏。”皇帝眯了眯眼,抬指叩了叩不知哪個大臣的奏折,“繼續查,抬高賞金。”
黑影人恭敬應了一聲,閃身便沒了蹤跡。
江月梨憂心蕭錦寒,縱是知道蕭錦寒武功高強,可他的這番舉動無疑是在和京中權貴分庭抗禮,與皇帝為敵。
“夫人,東家的信。”棠鳶從外閣叩門遞了封信來,“加急的書信,東家囑咐夫人一定要看完,也切莫聲張。”
“東家的?他有什麼事?”江月梨沒明白怎麼一回事,言語間笑著將信接過了手,她展開細細看,不多時便不由輕蹙了眉。
棠鳶瞧見江月梨的神情,以為是什麼大事,當即也顧不得主仆之間的規矩,忙不迭湊上前去看那信。
江月梨歎了口氣,兩指的指尖捏著信的一角遞還給棠鳶,慢慢道:“東家想賣了這鋪子”
“啊?賣了?”棠鳶愣愣道,像是確認似的又低頭去看手裏的信,還沒看到尾便惱了起來,“為什麼啊?鋪子的生意這麼好,憑什麼說賣就賣啊,單說夫人幫了東家那麼大的忙……”
她見江月梨的神情很冷淡,聲音也不由自主的降了下來,小心翼翼補充說:“那麼大的忙,不說東家三跪拜九叩首感謝夫人,就是賣了這店麵,也該和夫人知會商量一聲吧。”
江月梨被逗得抿唇輕笑,叱道:“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東家既是遞了信來,便是還將我江月梨看在眼裏,不過隻能算知會了,用不著再同我打商量惹得我不快,他心裏有了主意,想賣便賣吧。”
棠鳶張了張口,嘴裏轉的那幾個字到底是咽了,沒問出口。
“想問為什麼?”江月梨笑著抬手將棠鳶鬢側的碎發撫至耳後,半晌才悠悠說,“你早該曆練了,不如趁這個機會,讓清禾給你搭把手,算是替我,也替你……探探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