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寒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月梨正巧端了早飯進來,“寧國又出什麼幺蛾子。”
她湊上去,將信的內容大致一掃,癟癟嘴,“寧國國主這行事作風不覺得自己憋屈嗎?哪邊不肯得罪,又不甘心任人擺布,也不知是真愛他女兒,還是隻是個借口。”
“無論是哪種,寧國如果倒向西蘭國,對我們肯定是不利的。”
蕭錦寒這人就是這樣,你若和他講情,又真的讓他擔了人情,他是絕對將道義放在生死前麵的。
可你若隻和他講利,他便也能做到冷血無情。
江月梨深諳這點,聽出他話裏隱約有舍棄往後的意思,不由提醒道:“你去誆那老狐狸,別讓他女兒背這口鍋。”
“我在夫人眼裏到底什麼樣?”蕭錦寒口氣略有怒意。
江月梨垂眸,低喃:“肯定不是正經人樣。”
“嗯?”他聲音明顯沉了許多,旁人聽了害怕,她卻知道這不是在生氣,而且還多了幾分求哄的意思。
“嗐,曾經的你確實是會不管不顧啊。”江月梨早就不怕這嚇唬人的一套了,“現在,夫君自然在我心裏是個頂天立地,完美無缺的人!”
盡管知道是恭維,蕭錦寒還是聽著舒服,嘴角勾了勾,落筆回信的時候字跡都比平日飛了一些。
信裏,他直言不諱,告訴寧王縱容趙川此舉的諸多弊端,同時保證自己一定會保全王後,並讓寧王將計就計,假意合作。
寧王的回信比來信更快,顯然是迫不及待要去掉趙川這個掣肘,恐怕連他自己也開始覺得,這個一國之主當得窩囊。
……
西蘭國。
趙川叼著煙聽貼身太監讀寧王答應出兵的回信,殿裏跪著王後,旁邊坐著鳶美人。
王後直覺得羞恥惱怒,可她早就在水牢裏被折磨得沒有反抗的力氣,也隻能任憑鳶美人陰陽怪氣攛掇趙川。
“你那什麼哭喪的表情?寧國要來相助,陛下很快就能吞並離國,不知道笑?”
趙川抬了半隻眼,掃到王後神色,隨手抄起果盤砸過去,“晦氣!”
鳶美人冷笑,“你得慶幸,自己如今啊還有點用處,若是什麼時候寧國這個靠山倒了,陛下還能不能容你逍遙快活,可就不一定了!”
“你!”王後從這話裏嗅出絲陰謀的味道,“要的到底是什麼?!”
鳶美人忽然冷下臉,“我要什麼,也由你一個低賤的廢後來問?來人,掌嘴!”
話落,兩邊的內侍就衝上前。
“你敢!”王後拚盡最後的力氣吼了一句,“我父王無論派誰來,知道我的境遇,恐怕你們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鳶美人張嘴,故作驚訝,“對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來人,關回水牢去再打,對了,讓人散消息出去,皇後得了癔症,不得不被關起來治病。”
“你想……”王後話沒說完就被人捂住嘴拖下去。
為此,三日後,蕭錦寒隨著寧國軍隊進入西蘭國,又扮做主將身邊小兵入宮時,沒能第一時間見到王後。
他靜靜聽著趙川的說辭,心知肚明都是借口,不過這借口卻也給了他缺口,腦中生出個臨時的計劃來。
一行人回到駐紮營地的時候,蕭錦寒找到寧軍主將,“將軍可和鳶美人提意見,廣招能人,給王後治病,並且以此來拖延出兵時間。”
主將領命去了宮裏,蕭錦寒馬不停蹄聯係到百裏,讓他扮做能人,混進宮,想辦法製造點亂子出來。
鳶美人沒想到為了圓一個謊言還需要演戲,但大局麵前,隻能無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