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可鑒(1 / 2)

盡管趙川勇猛異常,麵對的也隻是個不足手掌大的小東西,可殺將起來卻並不輕鬆,他掄了數百刀,胳膊酸澀無比,老鼠的數量卻並未減少。

“陛下!您!”一聲喊叫驚了趙川一跳,手下驚悚望著他執著刀的右手,“您被咬了!”

疲倦霎時襲來,趙川晃了晃手臂,下意識左手取了腰間匕首,砍了老鼠腦袋。

他舉起手來瞧,就見到虎口處兩個鮮紅的牙印。

虛弱傳向四肢百骸,腿腳不聽使喚,像是撐不住他身體一般,不住晃動。

撲通——

趙川摔倒在地,周圍的老鼠像是聞到血腥氣,盡數朝他奔去。

眾人慌亂上前營救,老鼠卻像是有組織有戰術一樣,分了幾波去阻攔,剩下的繼續向趙川逼近。

千鈞一發之刻,淩厲劍氣染著火焰劈將下來。

老鼠尖叫,空氣裏彌漫起燒焦的肉味。

執劍者撈起趙川,躍至高點,身上的兜帽滑落,露出張冷峻的麵容來。

“蕭先生!”有手下認出蕭錦寒,宛若見到了救兵。

蕭錦寒掃視四周,見他們已然是被數以萬計的老鼠包圍,且四周落腳點太少,無法輕功離開,當機立斷道:“澆油,點火,燒退它們!”

“不,不成!”意識已經迷迷糊糊的趙川,猛地拉住蕭錦寒的手臂,跟著指向不遠處的藥材車,“不能燒,藥,藥……夏兒……”

話落便暈了過去。

趙川屬下聽聞,剛拿了油桶的手不禁頓住,進退兩難。

“命重要還是藥重要?”蕭錦寒冷冷道。

眾人聽聞,想起之前犧牲的同袍,忙按照他的方法,一把火燒出一條路。

蕭錦寒又分發了臨時防疫的藥給趙川的屬下,確保不會有人因為趙川染上鼠疫。

隨後幾人護著趙川,直奔寧國,盡管一路未停,還是耗費了三日。

蕭錦寒出現在江月梨麵前時,滿身的塵土,身上臉上掛著細微的傷口,她細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咬痕,才放下心。

蕭錦寒身上掛著的趙川更是狼狽不堪,臉色慘白,口邊滴答著水氣,一副中了鼠疫的樣子。

“真遇上了?臨時防疫的藥吃了嗎?做好防護了嗎?”

“嗯。”蕭錦寒不露情緒得點點頭。

江月梨腦子一團漿糊,隻想著當初她和蕭錦寒發現莊稼被老鼠啃食,而且一路順著去離國的方向,便擔心會出事。

因著研究記錄工作基本結束,蕭錦寒又多番保證自己不會犯險,江月梨才答應放他去。

可如今,她後悔了,想罵這個人全然不知道顧及自己,罵他不想著她,畢竟趙川這人的命,哪有那麼重要。

當然,氣惱到思緒混亂,回神穩定下來之後,江月梨已經給趙川的傷口包紮好,還給蕭錦寒備好了沐浴的一應東西,順道還把藥方最後的收尾工作給完成。

等她再無事可做時,她坐在庭院的井口邊,月光靜靜灑在腳邊,好像一切都安寧美好,可四周若有似無傳來的打鼠呐喊,卻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沒有過去。

淚就是這麼悄無聲息落下,而一旦下落便如泄洪的水庫一般,止歇不住。

江月梨捂住嘴,拚了命不過自己發出聲音,可肩膀還是忍不住抖動。

蕭錦寒出來時,將一切都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