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梨聞言看向那正被埋入土坑中的人,就見他腹部快速隆起又變回平坦,雖隻有一瞬,卻還是看到一道黑影從皮膚下穿過。
她不禁凜眉,拉住埋坑的人,叫來仵作,借用專門的解剖工具,剖開那人的肚子,黑血從腹腔湧出。
“內髒竟然……在融化?”江月梨訝然。
心道:和方才那道黑影有關嗎?
跟著她打算從沒完全融化的殘存內髒裏找尋答案,結果刀刃剛剛劃開內髒表麵,內裏就翻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蟲,迅速爬向四處。
“小心!”寧夏一邊撲打江月梨身上的蟲子,一邊將她拉遠,結果沒顧上自己,有一隻黑色毒蟲自手腕處鑽進了皮膚。
“嘶——啊!”她痛苦呻吟倒地。
江月梨本欲去拉,被趕來的蕭錦寒攔下,“不可。”
“錦寒,你救……”她的話被接下來的場景堵了回去。
因為靠近寧夏的那些寧王屬下,先後都成了毒蟲的目標,一個接一個倒地。
毒蟲前仆後繼地鑽入他們的身體,等到了峰值,才止歇。
而前一秒還痛苦猙獰的人,在毒蟲不再鑽入的瞬間立時就恢複如常,甚至從氣色上看健康極了。
如果不是看到整個過程,誰也不會瞧出他們“不正常”。
毒蟲群的目標轉向江月梨,蕭錦寒拔劍一揮,滅了半數下去,那蟲子仿若是知曉一樣,成群結隊逃遠,看方向是往城內去的。
“去追。”蕭錦寒吩咐南風,南風帶著其他沒有被蟲子侵害,且有武功的人一起追上去,去之前江月梨將一包毒粉交給他,告知最少可以讓毒蟲的行動力降低。
等所有人從心悸裏緩過神來,已經是傍晚。
寧夏有些恍惚,她目前感覺不到任何不適,總覺得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隻是去看江月梨時,無論如何也忽略不掉她凝重的麵色。
於是,寧夏走到江月梨身旁,安慰道:“至少目前,沒出人命。”
“我應該再小心一些的。”江月梨咬唇,身子不自覺往一直抱著自己的蕭錦寒懷裏湊了湊,“明明那個人如此不對勁,明明白國國主的情況那麼蹊蹺,我怎麼就……”
“別怪自己。”蕭錦寒在她耳邊柔聲呢喃,“你不是神仙,無法預料所有的情況,更何況是這般詭譎的事情。”
“是啊。”寧夏也在一旁搭腔,“我信師傅你定能找出辦法的,煙草和鼠疫那麼難的事你都做到了!”
“這次……不一樣。”江月梨聲音顫抖,“如果我初步推斷沒錯的話,那些黑色毒蟲恐怕是苗疆的某種蠱蟲,效用大概是入侵人體,再一點點蠶食髒腑,直到完全衰敗。”
“而衰敗死亡的人體會成為他們新的培養皿,成倍地繁衍後代,所以我去剖開那人肚子才會這樣。”
寧夏聽得臉頰發白,不由抱緊自己。
她的沉默刺痛了江月梨,她去抓寧夏的手,“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所有的蠱蟲培育都是獨一無二的,要想解蠱就必須知道這東西是靠什麼養起來的,有些還必須找到母蠱,徹底消滅才行。”
“我怕,可能在那之前,你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