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慕白同士兵們一臉不屑的樣子,李多魚心裏有些不服氣,“夥頭軍怎麼了?沒有夥頭軍做飯給那些打仗的將士們吃,你們建哪門子的軍功?”
蘇慕白愣了片刻,笑道:“你說的有理!不過夥頭軍還是讓那些擅長的人做好了,像李小郎君這樣身手髙絕的人做夥頭軍豈不是大材小用!”
李多魚道:“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擅庖廚了?將我獵的那頭野豬留出來,今個兒我就做一桌全豬宴讓你們見識見識!”
蘇慕白對李多魚所說深不以為然,若不是他曾在琅琊王府吃過府上廚娘做過的菜,他或許對李多魚有所期待。
可是自從他吃過琅琊王府廚娘做過的菜後,如今吃飯對於他來說就是為了繼續保持體能活下去,至於味道,能湊合入口就行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去琅琊王府做客,到時一定要多逗留些時日,好好在琅琊王府中吃個痛快!
見李多魚執意要做一名夥頭軍,蘇慕白不禁為她感到可惜,多好的身手啊!可惜胸無大誌,白白埋沒了這身本領。
這麼想著蘇慕白不無惋惜的搖了搖頭。
李多魚突然想到自己頭腦一熱進了軍營,也沒問過淩玉書是什麼打算。目光轉向他,還沒等開口,淩玉書道:“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一輩子我都會跟哥不離不棄!”
蘇慕白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你跟你哥不離不棄,那將來你嫂子怎麼辦?”
淩玉書臉漲的通紅,低垂了頭一言不發。
李多魚尷尬的笑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那我們兄弟二人就一起參軍,爭取成為最優秀的夥頭軍!”
淩玉書卻道:“我,我不想做一個夥頭軍,我想上戰場殺敵!”
“好,這位小郎君有誌氣!”蘇慕白伸手拍了拍淩玉書的肩膀讚道。
李多魚聽淩玉書這麼說一時有些替他擔憂,想要勸他,卻又因為蘇慕白在一旁,一些話也不好說出口,於是隻得忍著。
在路上走了小半個時辰眾人終於到了大軍紮營地,這是一處遠離叢林和遠山的傍水地帶。大軍紮營地跟蔡州城隔一條河帶相望,此刻的蔡州城城門緊閉,城牆跺上有影影綽綽的人影似乎嚴陣以待。
此時營帳還沒有完全搭建好,五十人為一組互相配合進度倒也不慢。
士兵們見蘇慕白帶人獵了大大小小八頭野豬,人人臉上無不帶了歡喜之色。
今晚終於可以開開葷了,平常他們吃的都是粟米粥,熬煮的時候加點鹽巴,豆子。像現在草長鶯飛的時節,還能摘些野菜放在粟米粥裏熬煮,一年從頭到尾鮮少有開葷的時候。
李多魚進入營地後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麼都稀奇。見那些漢子們一個個精瘦黝黑,眼神中自帶一種生野的氣質,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她和淩玉書。
好在李多魚臉皮夠厚,被人那樣死盯著瞧也沒有羞手羞腳的不自在,而是大大方方的回視過去,甚或朝死盯著她看的人友好禮貌的一笑。
這下輪到看她的人不自在了,不是失手掉了手中的家夥什兒,就是扶歪了撐帳篷的木柱子。
“看什麼看!手裏的活兒還不夠你們幹的嗎?”蘇慕白朝著那些盯著李多魚和淩玉書瞧看的人喝道。
也因此打消了李多魚和淩玉書是敵方探子的疑慮,哪個將領會用長得這麼招搖的人做探子,除非腦子不好使。
“大將軍!”突然的一聲喊吸引了李多魚的目光,隻見顧北宸身著銀白色鎧甲在幾個親兵的隨侍下正在各處查看士兵們搭建帳篷的進度。
看到蘇慕白身後的士兵們用木棍扛了八頭野豬回來,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想不到蘇長史此去收獲頗豐!”
李多魚一見到顧北宸心又不受控製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忙垂低了頭掩飾異常的臉色。
顧北宸此時也注意到了蘇慕白身旁身著平民衣飾的李多魚和淩玉書,眉頭微挑,蘇慕白不等他詢問便道:“今日能獵得這些野豬,這位小郎君功不可沒。若不是這位小郎君先發現了野豬群,我們聽到了動靜找了去,隻怕今日我們也隻能獵幾隻野兔野雞塞塞牙縫。”
“我見這位小郎君身手不錯,便起了愛才之心,想將他收入麾下,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能被蘇慕白讚一聲身手不錯,並起了愛才之心,那一定就不是個平庸的人。顧北宸不由得將李多魚又打量了一番,隻見她身著銀灰士子長衫,頭發用黑色網巾束起,許是因為奔波日久的緣故,臉上身上髒汙點點,頭發也有些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