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相處下來,唐寅對殷柔的個性也算是有所了解,她看似老成,遇事處變不驚,但本性羞怯,或者說很怕生,路上的時候,她寧願屈就在狹小的馬車裏也不肯出來透口氣。
李賢舉辦的宴會客人肯定不會少,眾人又對公主充滿好奇,加上她那副能迷人魂魄的模樣,肯定會成為宴會上的焦點,被成群的陌生人圍觀欣賞,任誰都不會舒服,更何況宴會人多,安全也是個問題,唐寅不敢大意。
殷柔好奇地看著唐寅,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這類宴會?”
唐寅聳肩道:“猜的。”
“如果你猜錯了呢?”唐寅說話時總是自信滿滿,不象其他人那樣在她麵前必恭必敬。她是帝國的公主,身份高貴,自小嬌生慣養,雖然平時看起來她懂禮儀、識大體,但畢竟還沒到二十歲,性情中還留有少女的嬌蠻。
稍微愣了一下,他正色說道:“如果公主殿下對我的安排不滿意,我現在就可以去找李大人,告訴他公主殿下會去參加他的宴會。”說著話,他真要轉身向外走。
殷柔嚇了一跳,她哪有要參加什麼宴會啊,一想起來都覺得頭痛。她急忙伸手叫住唐寅,不自然地笑道:“唐將軍請留步,我……對你的安排很滿意。”
心中暗笑,可沒表露在臉上,唐寅麵無表情地說道:“若是這樣,屬下就安心了,如果公主殿下沒有其他的事,屬下先告退。”
“等一下!”殷柔又把他叫住。
她半趴在桌子上,一手拄著下巴,一手無聊地在桌上隨意的亂劃。
連日來,或者說自離開都城上京以來,她就一直過著窮極無聊的日子,要麼是在路上顛簸,要麼是應酬諸侯國的達官顯貴們,找不到可以聊天談心的對象。唐寅和別人不太一樣,他不會象其他的男人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讓她渾身發毛不自在,他的眼神中有狂野,有邪氣,但卻又很清澈,即使與他對視,她的感覺也很舒服。
“公主殿下還有事?”唐寅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事,隻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他絕對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勇氣。
“隻是覺得很無聊啦!”殷柔不滿地白了唐寅一眼,但言語中卻流露出撒嬌的成分。
“哦!”唐寅怔了一下,隨後了然於胸地點點頭。她還未滿二十,正常這麼大的女孩正是無憂無慮盡情享樂的時候,但她卻要背負起調停諸侯國之間戰爭的重負,這也應該算是身為帝國公主的悲哀,尤其是昊天帝國正在走向衰落甚至滅亡。
唐寅原本想離去,聽完殷柔的話,他反而走到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在殷柔的對麵坐下。
房間裏的侍女們都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看殷柔沒有生氣的意思,她們這才暗鬆口氣。
“唐將軍參軍多久了?”殷柔端起茶杯,隨口問道。
“並不長,還未到兩個月。”
殷柔有些驚訝,即使對軍事不是很了解,但她也知道兵團長並不是小職務,她狐疑地問道:“不到兩個月就成為兵團長了?”
唐寅沒有直接回答,含笑反問道:“公主殿下不相信我的能力?”
她失神地搖了搖頭。她還記得第一天與唐寅碰麵時的情景,當時的唐寅渾身散發出黑色的靈氣,雖然沒有對她出手,但流露出的氣勢卻很駭人,那天也真把她給嚇到了,直到現在仍是心有餘悸。
這幾天她也一直為此事困擾。
她問道:“那天,你並不是象其他人說的那樣是什麼中邪,而是把我誤認成其他人了,對吧?”
唐寅怔住,想不到殷柔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還有這麼細查入微的心思。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撓頭想了片刻,方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那個叫水晶的女孩?”
“嗬嗬!”唐寅苦笑。由殷柔的嘴裏說出水晶的名字,總是顯得很怪異。
“她現在在哪?”殷柔忍不住好奇,問道。
“應該早就死了。”唐寅故作無所謂地聳下肩膀。
“哦!”殷柔聽完,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或許她也不希望這個世界上有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存在,或許她更不喜歡自己被別人誤會成其他人。
不想在水晶這個話題上糾纏,唐寅話鋒一轉,說道:“公主殿下打算在風國停留多久?”
殷柔嘟起鮮紅的小嘴,搖頭說道:“不知道,這主要得看風王的態度。如果他能很快接受我的調停,我在風國的時間不會太長,反之,可能要耽誤一段時日。”
唐寅暗笑,以風國目前的處境,風王怎麼可能會不接受調停呢?他含笑斷言道:“公主殿下請放心,你在風國的時間肯定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