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霞如果不是傷勢沉重,以她的脾氣早就拔刀相向了,而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怒視著蕭九歌,希望他趕緊滾蛋。
蕭九歌偏偏沒有自覺,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起來,雖然茶已經涼了,但味道不錯,顯然不是凡品。
“放下……那是……那是本官的茶碗……”龍飛霞有氣無力地怒道。
朱雀輕輕拽了拽蕭九歌的衣袖,低聲勸道:“九少爺,快放下吧,太失禮了……”
蕭九歌一仰脖子,把剩下的半碗涼茶一飲而盡:“一個茶碗而已,用一用有什麼關係,本少又不是直接親了你的小嘴。”
見龍飛霞就要發飆,蕭九歌摟著朱雀和紫月就出了營房,臨走時吩咐守在營房外的女兵:“那湯藥每隔一個時辰喝一次,每次三大碗,一滴也不能少了,對了,六個時辰之內不能如廁,無論大小,否則要是散了武功,可別怪本少醫術不精。”
葛宴也在營房外守候,把蕭九歌的吩咐牢牢記住,絞盡腦汁琢磨藥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覺得這個方子高深莫測,不準如廁的規矩也是匪夷所思,高人就是高人,治病的法子都讓人捉摸不透。
離開皇宮以後,葛宴又陪著蕭九歌去了衛戍軍的駐地,關文傑的傷勢比龍飛霞輕得多,這也幸好蕭九歌臨危之際把他甩出數丈遠,否則早就小命不保了。關文傑是硬朗的軍人,嘴上平平淡淡說了句感謝,就不再言語了,但蕭九歌知道,倘若日後自己有事相求,關文傑一定會鼎力相助。
接下來的幾天兩位皇子惴惴不安,他們派出混進禦林軍和鐵衛營的死士沒有一個活著回來,許勇元和邱定國損兵折將,都被皇上訓斥一番,尤其是許勇元,二百名禦林軍被鬼王穀的騎兵一波突擊就潰散了,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雖然兩位皇子都沒安什麼好心,但死無對證,隻要皇上不知道,這件事就等於沒發生過。大皇子虛驚一場也就罷了,二皇子卻陷入新的恐慌,伏擊德妃娘娘、奇襲蕭九歌,這兩起驚天大案竟然都是柯仲槐做下的,柯仲槐和二皇子的關係滿朝文武都知道,二皇子想撇清關係可不容易。
皇上可以上朝了,大皇子僅僅是稍微有些失望,二皇子則不同,他聽信了小順子信口開河的謊言,固執地認為自己在立儲之爭中失敗,再加上柯仲槐一事,恐怕自己的地位難保,為今之計隻有揪出宮廷投毒和兩次襲擊的幕後主使,才能勉強扳回一局。
打定了主意,二皇子終日泡在六扇門,希望能從邢彪那裏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怎奈自從皇帝上朝以後,洶湧暗流瞬間平息下去,一派風平浪靜,想必幕後黑手縮回了烏龜腦袋。
邢彪的幾條線索都斷了,卻在大規模排查中發現有人在京城大量兜售違禁的藥品五石散。
白虎一路追查,查到了龍虎幫的頭上,還算鄭暉見機很快,及時壯士斷腕,犧牲掉了一個分堂,才把罪責推了出去,不過庫存的大量五石散都被白虎搜了去,現在裴明華向他要銀子,龍虎幫的日常開銷也不是小數,就算鄭暉變賣家底也是入不敷出。
鄭暉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經過周密分析,決定幹一次綁架的買賣,從大商人手裏勒索一筆銀子,先堵上眼前的虧空。京城裏最大的商家就是錢家商號,最值得綁架的人就是錢恒的義子蕭九歌,但是這個人太神秘了,鄭暉不想和他發生衝突,於是把目標鎖定在剛到京城的一夥人身上,平州府杜家商號的少東家杜雨威。
杜家在京城也有很多生意,雖然沒法和錢家相比,但也是家大業大,這次杜雨威進京,是聽說蕭九歌從龍虎幫的手裏搶下了四十八家旺鋪,想憑著二人的良好關係,合作一些生意。不僅杜雨威來了,杜雨威的妹妹杜雨菲也來了。杜雨菲雖然人在平州府,但與傅紅袖和韓嬌嬌一直書來信往,知道蕭九歌秋試得了第一名,而且折辱了京城四少,在京城裏風光無限,卻也步步驚心。
杜雨菲最怕蕭九歌出事,如果蕭九歌死在京城,那麼自己聯姻大計就玩不成了,還有就是擔心蕭九歌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杜遠山和女兒是一般想法,覺得此事不可再拖,就囑咐杜雨威路上照顧妹妹,進京以後伺機接近蕭九歌,促成好事,現在杜家不指望杜雨菲成為蕭九歌的正妻,哪怕是成為妾侍,也會對杜家的生意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