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霞回宮交了旨,馬不停蹄又去了六扇門,把蕭九歌的親筆信交給邢彪。邢彪也不隱瞞,當著龍飛霞的麵撕開信封,草草看過一遍,展顏笑道:“這哪裏是六指血魔的消息,分明就是下聘禮的禮單嘛,這份大禮可夠豐厚了,除了金銀珠寶,還有一些武功典籍,更貴重的是竟然把錢家商號的消息渠道拿出來與本官共享,這份聘禮實在讓人拒絕不得。”說完看了一眼表情錯愕的龍飛霞,又忍不住笑道:“竟然有勞飛霞郡主親自來下聘禮,可見郡主與下官那劣徒朱雀閨中姐妹情深,以後也少了許多紛爭,這是好事!來而不往非禮也,下官也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就委托郡主帶給小九吧。”說完吩咐下人抬出一個大箱子,裏麵裝滿了小首飾和胭脂水粉,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但樣樣精致,足見邢彪花費了一番心思,尤其是那些小首飾上,都刻著名字,龍飛霞依依擺弄,有的刻著“雨”,應該是給葉秋雨的,還有的刻著“多”,應該是給錢多多的,竟然還有刻著“霞”字,難不成是給自己的?龍飛霞驚得險些扔掉首飾。
龍飛霞離開了六扇門,怒氣衝衝地來到錢府,蕭九歌卻不在,據說正在宴賓樓大擺壓驚酒。
宴賓樓是錢家的產業,在京師赫赫有名,來這裏吃飯的都是朝廷命官、富商巨賈,尋常百姓可吃不起。九少爺宴客,自然都是宴賓樓的招牌菜,即便沈綺夢見多識廣,也是頭一次嚐到這麼多山珍海味。皇上曾經把禦膳賞賜到沈家,沈綺夢覺得這些菜都不比禦膳房的菜品差,一時間也忘記了淑女風範,延續著吃燒烤的狀態,痛痛快快饕餮一番。
朱雀卻一改往日的豪放,不僅動作慢條斯理,說話也變得細聲細氣,葉秋雨和錢多多瞧著有趣,不停地低聲說著笑話,三個女人不時樂成一團,沈綺夢突然覺得這三個女人早已親密無間,想融進這個家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不過沈綺夢素來爭強好勝,越是有難度的事情越願意去試試,狼吞虎咽一番之後,恢複了一些精神,開始曲意逢迎,她早就偷偷了解過錢府的每一個人,包括錢玉梅在內,對她們的喜好了如指掌,於是專門撿一些她們喜歡的話題,很快拉近了距離,都說女人之間是容易溝通的,以錢多多的天真,哪裏是沈綺夢的對手,就算是葉秋雨這種冷血殺手,也沒有爾虞我詐的經驗,朱雀倒是很精明,但陷入愛河的女人根本沒什麼智商可談,她多半時間是在偷眼瞄著蕭九歌,對沈綺夢的那些話,根本聽不進幾句。
蕭九歌從不把紫月和馨文當成下人,見此處沒有外人,就讓她們坐下吃飯,不過這兩個小丫頭精明得很,任憑沈綺夢百般拉攏,敷衍得遊刃有餘,蕭九歌暗暗好笑,沈綺夢卻有些心驚,這九少爺手下果然人才濟濟,兩個小丫鬟都如此能耐,看起來最容易對付的反而是他的女人們,至於蕭九歌本人……沈綺夢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所謂紈絝子弟都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如果真的把他當成一個不學無術之徒,遲早會被他吃幹抹淨。漸漸的,沈綺夢意識到當蕭九歌的女人其實很容易,隻要沒那麼多心眼,在家裏不玩那些官場手段,就可以得到他的寵愛。
幾個人邊吃邊聊,正在興頭上,龍飛霞就闖了進來,按理說少主在宴客,應該有人守在外麵。守門的人的確在,而且沒有任何人敢玩忽職守,但錢家上上下下每個人都見過龍飛霞的畫像,在錢家人的眼裏,龍飛霞是不是郡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手裏握著那方錢家的印信,那是少奶奶的標誌。
龍飛霞闖進雅間,大步走到蕭九歌的麵前,怒吼道:“你讓我給邢彪送去到底是什麼東西!”
蕭九歌一本正經地說道:“關於六指血魔的資料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說著往懷裏一摸,又拿出一封信來,重重一拍額頭:“糟糕!真糟糕!一時著急拿錯了,這封才是給邢大人的密信!咦?那剛才那封是什麼呢?”
龍飛霞氣得胸口不住起伏:“你自己寫過什麼還不知道嗎!你讓我送去的是迎娶朱雀下聘的禮單!”
朱雀掩口嬌呼一聲,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好一會兒才施了一禮:“有勞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