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踩著忐忑的步伐朝王二狗家走去,她要借一下王家的小毛驢去鎮上一趟。
剛推開王家的珊欄小院,就見王二狗這會殷勤的扶著大腹便便的黑丫,在院子裏來回走動:“媳婦,怎麼樣,累不累,累的話咱們就休息會。”
“不累,大夫說了,沒幾個月就要生了,多走動走動對孩子好,也有利於生產。”
黑丫摸著肚子,一臉的母性光輝,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
黑丫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估摸著六個多月了,算算時間,應該是明年二月份就該生了,看著王二狗那小心翼翼嗬護至寶的模樣,秋菊就覺得稀奇。
嗬,這村裏的男人都是怎麼了,連這個混蛋都變成好男人了,真是見鬼。
“呀,秋菊妹子,你咋來了,站很久了吧,咋不吭聲呢?”王二狗轉身抬頭前就看見秋菊陰著一張臉站在珊欄院外發呆,那眼神特別陌生,讓他忍不住的打了個抖索。
“嗬嗬,二狗哥,可真疼媳婦,嫂子的肚子這麼大了,準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二狗子就愛聽這話,一高興,語氣就柔和多了:“妹子,你怎麼有空來,稀客啊,來進屋來坐會吧。”
“不了,是這樣的,我要去鎮上一趟,想借二狗家的小毛驢用用。”
“就這事啊,好說,小毛驢在棚子裏呢?你自個去牽吧,什麼時候回來就牽回去就好了。”
秋菊牽過小毛驢騎上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村口,路過有村民打招呼也置之不理,揮著鞭子鞭打毛驢跑的很快,過了半個多時辰,就到了石龍鎮。
將小毛驢騎到一個專門用來暫放毛驢的大棚裏,給了那看門老頭幾個銅板,暫放幾個時辰。
打定主意後,她捏緊懷裏揣的銀子走在一個幽深的巷子,巷子此時並沒有人,顯得寂靜陰深。
心往下沉,一旦踏上了這條巷子就算走上了不歸路,腦中有一個念頭,盤旋著揮之不去,手腳突然發涼,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
繡花鞋踩在青石板路上秋菊的心噗通噗通的跳,這還是她頭一次做壞事,心慌意亂,但一想到那張令她咬牙切齒的臉,似乎又有勇氣了。
陰冷的巷子裏突兀的響起幾聲口哨聲,接著一陣陰冷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
秋菊忍住心裏害怕的悸動,停住腳步,就見幽深的巷口出現個一臉痞氣的青年,“姑娘,哪裏找?可知這是雷爺的地盤不能亂闖啊?”
她自然知道這地盤不能亂闖,以前她來鎮上趕集,村民都說這條巷子不能走,是一些地頭蛇的地盤,千萬別誤入,她這次是刻意找來的。
這人長的賊眉鼠眼,眼神直勾勾的亂打量,看起來很猥瑣,秋菊忍住要反胃的衝動:“這位大哥,我是想和雷爺合作生意的,你看?”
這巷子裏住的基本都是窮山僻壤出來的混混,專門收人錢財幹著殺人放火的勾當。
秋菊頭皮發麻的很,為了能讓羅蔓蔓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也是壯著膽子豁出去了。
那猥瑣男不慌不忙圍著秋菊轉圈打量,壞笑道:“看姑娘一臉的土氣,還以為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膽子到是挺大,既然是來做生意的,那麼請吧。”
“多謝大哥。”秋菊忙從口袋裏掏出點碎銀,討好的塞給他,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村姑還挺上道的。
“走吧。帶你去見老大。”那人掂了掂手裏的碎銀,哼著小曲走過巷子的盡頭,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過去,便是一座破舊的大宅門口。
那宅子很普通,朱紅色的木門緊閉,門上的銅環有些陳舊。
那男人上前扣扣扣的敲擊了幾下,便見朱紅色大門敞開了,一個灰衣男子看到來人裂開嘴角笑了一下:“有生意上門了是吧,來,快請進。”
進來宅子,裏麵的建築和樹木有些蕭條,院子裏有堆積的落葉無人打掃,麵積不大,很是破舊。
那男子將她帶到一個還算雅致的包間,撂下話,“姑娘,在這稍等,我這就去叫老大。”
“好。”秋菊機械似的點點頭,開始打量這個房間,這是一間布滿陰冷氣息的房間,牆上掛著一幅猛虎撲食圖,一張木桌子放著筆墨紙硯,茶具齊全。
白色的窗紗隨風飄動,遮住外麵灑進來的陽光。桌上有熏香爐的青煙正散發出怪異的清香。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個灰色衣袍著身,三十左右年紀男人走了進來,四方臉刻著蕭殺,消瘦的麵容上像是經曆過了大風大浪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