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幾夜沒好好洗漱一番,可不就像是個叫花子嗎?
見店家不給他進門,蕭亦明也不想跟這人爭辯,邊繞過門檻離開了。
“死叫花子,也不看看什麼地方?”那壯漢見蕭亦明不吭聲,衝著他的背影叫的更歡。
蕭亦明踏著被磨破鞋跟,露出腳趾頭的布鞋走在漆黑的夜裏,心中湧起不快的情緒。
沒有了錢果然寸步難行,他在石龍鎮所有的一切,都是羅蔓蔓給的,離開了羅蔓蔓他果然什麼都不是。
如今他臉部受了傷,治不治的好還是個問題,這樣的他,媳婦還會接受嗎?
心中萬分思念就像水草繞在心頭,但一想到別人看到他那嫌棄的眼神,他突然好害怕回去麵對羅蔓蔓。
夜裏有風呼呼的吹著,這條漆黑的街道,偶爾有行人瞥了他一眼,就匆匆路過,那些人看著他的目光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他就這麼不討喜?蕭亦明用力的捏了一下左臉,痛的齜牙咧嘴。
他理了理頭上蓬鬆亂糟糟的頭發,沒死成,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他不能要求太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蕭亦明一路沿著這條街道走到底,沒看到一個人影,走了這麼久,腿麻的厲害,額頭上還沁出了汗珠。
過了一會,終於來到一條有點人氣的街道,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穿梭其中,兩旁的鋪子也都開著,道路兩旁掛著紅燈籠,照亮漆黑的夜裏。
有趕馬車的車夫,看著蕭亦明搖搖晃晃在路中央踉蹌,不禁怒吼:“臭乞丐別擋道,死開點。”
蕭亦明聞言蹙眉閃到一邊,拽了個看似模樣和藹的大嬸問道:“大嬸,請問這是哪?離石龍鎮遠嗎?”
那大嬸眼神怪異的看著他,這一身破爛衣服和毀了容的蕭亦明十分落魄:“小夥子,這裏是祥和鎮,離石龍鎮可遠了,坐馬車馬不停蹄的跑也要兩天吧。”
“兩天?”居然這麼遠?祥和鎮?就是那個出了名的落魄鎮?
蕭亦明之前聽說過這個鎮,這麼遠,他身無分文,要靠兩條腿走路豈不是要走上十天。
這在路上不是累死就是餓死……蕭亦明隨便找了個街角,準備就地休息一晚。
他坐在地上唉聲歎氣,在琢磨著如何回去見羅蔓蔓,偶爾路過的行人看他可憐落魄,忙扔了幾個銅板在他麵前。
那嘩嘩嘩的扔銅板聲音,喚回蕭亦明的思緒,他此刻真想拿銅鏡照照自己,真的有這麼落魄嗎?就這麼像乞丐嗎?
低頭看了自己破布條的衣服灰不溜秋,再看布鞋上的破洞,也就淚流滿麵的默認了。
地上的銅板聲時不時的響起,蕭亦明很沒骨氣的一個個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揣在兜裏。
如今的他很需要別人施舍,他需要錢,他想要快點回家,他很想很想媳婦。
……
已經過了第五天,還是沒有蕭亦明的消息,羅蔓蔓也從剛開始的心存希望到現在的毫無希望。
“蔓蔓,咱們回村裏祭祖,保佑亦明早點回來吧。”蕭大娘這幾天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疲憊。
老人家都迷信,認為保平安總要找祖先拜拜,這會她準備好了好多祭祖用的東西,香油蠟燭祭品都準備齊全。
“恩。”羅蔓蔓應了一聲,心底湧現複雜情緒,抱著咿咿呀呀,嘴巴裏冒泡泡的小瑞瑞上了馬車,讓李管事駕著牛車準備回村裏一趟。
家裏的馬車被蕭亦明那天給拉貨去了,現在羅蔓蔓看到馬車都有些驚恐,她忘不了冷雲飛說的,蕭亦明是人帶馬車一下摔下山崖的。
牛車出了院子,附近就有人在議論。
“咦,那不是蕭家嗎?他們家來烏鎮才不到一年,做生意做的挺大的。”有人故意拽著附近的居民問。
“是啊,他們蕭家可是從窮鄉僻壤過來的,在這鎮裏發展的可好了,看他們開的好幾家鋪子,每天都有很多人光顧,生意好的不得了,真讓人嫉妒。”
附近的鄰居邊說邊兩眼放光,十分羨慕。
另一個知道些內情的鄰居,立馬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曉得什麼?你沒看這幾天蕭家愁雲密布的嗎?據說蕭家那當家的,已經失蹤好幾天沒回來了。
這幾天他們家時不時的來官差,我看那當家的估計被人謀財害命回不來了。”
另一婆子看著那輛牛車遠遠離去,蹙起眉頭在深思,怪不得這幾天,蕭家的動靜挺大的,原來是當家的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