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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跟他廢話,像他這麼不近人情的人,怪不得會被楊家拋棄。」魏敦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楊文心裏一痛,卻沒有停下手裏的清掃的動作,仍用刷子清掃鐵盆裏的灰燼。很多人都說他太冷情,也不像一般人一樣執著於金錢與權利。人該有的七情六欲在他身上,可說是減了一半,喜也是一瞬而逝,鮮少有大笑或是大怒的感情,總少了一股人味。但楊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他也想大笑,卻笑不出來,總在露出笑臉之後不自覺的收回原先的笑容。

魏敦說完馬上就自覺自己的失言,但他看見楊文的不吭聲的表現,又拉不下臉來道歉,隻能馬上轉身離開。梁青書他們尷尬的很,不知道該對楊文說什麼,隻能跟在魏敦後麵離開。

楊文一個人刷著鐵盆,心裏越發難受。小時還可以用哭來發洩心中的不滿,長大之後親人怕他懼他,流眼淚隻會讓人嘲笑他,因此楊文早已習慣忍耐。就算現在過繼到季家,其實楊文很清楚自己對季家來說隻是外人,向季燁霆打小報告這種事他根本做不到。潏與潤那邊楊文更是什麼也不能說,凡間之事哪能拿來在潏的麵前提,更何況楊文至今仍不懂為何潏要讓他吞下那顆蛋成為水族。

過了幾天梁青書打電話來找楊文幫忙時,楊文並沒有拒絕,隻是他的話變得更少,也更加的沉默。每次幫完忙,他也不會推拒梁青書給的錢,但是每一筆帳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然後在鬼月過後,楊文打電話告訴魏敦,現在已經開學了,他不會再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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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後楊文又回到學校、圖書館、租房,三點一線的生活。每晚在巡視完領地之後就會坐在雲上修練,隻有在初一、十五的日子去潏那邊學習新的法術。他喜歡親近潏與潤,卻對自己受他們的吸引感到困惑。生理上潏與潤是他的雙親,心理上楊文仍擺脫不了二十幾年來身為人類的思維。楊文的心被楊家的親人,季家的養父母一家,還有水族的潏與潤所瓜分,三方都有一席之地,哪一方都無法釋懷。

這天楊文騎著陳智輝的腳踏車上街買日用品,他將車停在超市門口,推著購物車采買了蔬果與清潔用品。這時魏敦那裏的水鳥傳來消息,魏敦還是被調離,而接他位置的不是馬將軍派係的軍官。

楊文買完東西,騎車回租房的路上接到一通電話。手機上顯示的是魏敦辦公室的號碼…楊文從水鳥的眼睛裏看見打電話的人是接替魏敦的軍官,他將手機放到口袋裏繼續騎車。回到租房將買來的東西歸位,楊文招了隻水鳥替換原本留在魏敦那裏的眼線。他想不通是什麼讓新上任的軍官在第一天打電話給他。

當舊的水鳥飛回楊文的身邊化為水氣時,楊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但打電話來的人並不是那名軍官,而是湛…

「小文,南邊的朋友想上來找我們。你同意嗎?」湛的語調輕快,聽起來心情相當愉悅。

楊文想也不想就同意下來「當然好。你的朋友什麼時候北上?嚴硯也認識嗎?」

「嚴硯當然認識,他們還打過架,把海…咳!總之打得太過火被禁足過。」湛差點說溜嘴,把在海底打架的事說了出來。

楊文在心裏暗笑。由於楊文這裏有人監視,所以他們約好不要在平時的對話裏談水族的事,要談等晚上再到雲上談。楊文到目前為止沒出過錯,泓更是在說話的時候特別小心,倒是湛有好幾次擦邊而過。

湛幹笑幾聲「總之我朋友三天後過來,到時我們再去嚴硯的飯館吃飯。」

「嗯。到時電話聯絡。」楊文拿筆在日曆上做上標記。

結果楊文當天沒有再接到軍官打的電話,反而從天氣預報上得知另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當楊文從新聞裏聽見南海有新的台風形成時,楊文差點把手裏的茶扔了出去。報導裏播報員口齒清晰的說明,從行走的方位來判斷,台風應是直撲北海岸而來。根據調查,這個台風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刮到首都來的台風。楊文心想怪不得湛需要特別問他一聲。他的朋友…不會就是那台風吧!?

回到房間,楊文馬上打電話找湛,結果湛那個家夥值夜班,不知道跑到醫院的哪個角落去了。楊文隻好用水氣化了隻水鳥,將留言送到湛那邊。等水鳥帶回了湛的話。楊文差點沒趴在地上…那台風果真就是湛的朋友弄出來的,那人出門一直都是伴隨著台風。而且湛還慫恿楊文利用難得的台風清洗地上道,將水管裏的髒汙一次性的清出來,再送到垃圾場裏丟掉。楊文被湛用清理垃圾的說法說服,準備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清理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