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生我是知道的,他說他家先生在發脾氣,都算是委婉的客氣了,我估摸著夏景軒在房裏指不定在病房裏遭多大反呢。
“沒事,我是專門對付脾氣暴躁的專業戶。”我跟他開了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先生在A區301VIP套房,我就不帶您過去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剛被罵出來似的。
“好。”我對他做了一個同情的表情,微微點頭便給他讓開一個道讓他先走。
A區原本就是貴賓區,我先前在這裏混過一段時間,所以不難找。
也就花了五六分鍾的功夫,在一個看似還算隱秘的位置,看到了301。
門口豎著幾個人,都是那種身形十分彪悍的東北大漢的那種,在加上麵上沒有表情,遠遠的看著就十分的嚇人。
我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勾起頭,跟他們打招呼。
“我來看夏總。”我示意他們給我開門。
“你是什麼人?”對方有人問。
“我是夏總的弟媳,夏家少奶奶。”我不想浪費太多口舌,隻能搬出夏家少奶奶的頭銜。
麵前的人臉色微微柔和了一些:“那也要請示大少爺,才行。”
“好。”
門開了,進去一個人,半分鍾以後那人出來。
“請。”
我原先以為夏景軒會拒絕見我,他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讓我見到他病懨懨的樣子。我估摸著他的確是心情差到了極點,正想找個撒氣桶,撒野,剛好我就是那個要被撒野的對象。
我推門進去,套房裏一片狼藉。
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餐盒、枕頭、書籍、文件零零散散的鋪了一地,還有一台被摔壞的筆記本,鍵盤都被摔的翹上了天,在往前一點,玻璃茶幾不知道被他怎麼整的,碎了一地。地麵上全是玻璃渣子。
值得慶幸的是,茶幾所在區域的地麵是大理石,沒有地毯,否則真是難以想象,清理起來有多難。
他穿著病號服,背對著我,麵向窗外。窗戶開的很大,風將地麵上的文件吹的到處都是,也就兩三分鍾的功夫,便有兩張紙撲在我的臉上。
他就穿了一個病號服,多餘的衣服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其實我挺想對他發脾氣的,但是我誰也不是,我憑什麼要對人家發脾氣,我充其量就是他的弟媳。
他那樣背對著我,又不想跟我說話,我也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好時刻。
隻好垂頭悶聲不響的打掃地麵上的狼藉。
先從文件開始,我沒有做過文秘的經曆,原以為做個文秘其實挺簡單的工作,無非就是打打電話、接接電話,整理一下文件給領導簽簽字就完事兒了。可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就光整理文件,將它們一一歸類,然後排列有序的搞好就已經累到不行,中途他的電話響了無數次,統統都被我以助理的身份接了。信息過濾分類一一做好記錄,擱置在沙發上。又找來清掃的工具將地麵上的餐盒還有玻璃碎片再逐一慢慢的清理,好不容易清潔的工作眼看就要接近尾聲,被他突然回過身來,一腳又踢翻了,他踢的十分用力,掃把被他踢到了另一處拐角,碰到牆麵砰砰的響了幾聲,然後掃把的柄便斷成了兩截。
他想發神經,就讓他發唄。
我跟本就沒有必要與他生氣,我起身去撿掃把,將斷了的那一節扔掉,剩下帶頭的還能用。
他阻止我接下來要掃地的動作,彎身捏住我的手腕,將我從地麵上拉起。
“你來這裏做什麼?”他的眸子嗜血的陰狠。
我也不生氣:“我來看看你。”
“看看我?看我死沒死?”
他總是能將話,說的這樣難聽。
我不計較:“你若是那樣想,我也不介意,隨你便。”
“你膽子不小,這樣跟我說話?”他語氣微微軟和了一點。
呦,你是打老虎啊,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不能那樣跟你說話?
我這樣想,嘴裏卻這樣說:“時間久了,從你身上別的本事沒學到什麼,但是膽子卻也慢慢大了一點。”
“這麼巴望著跑過來,是在擔心我?”他的眸色瞬間變的溫柔,柔的像一團化不開的水,霧氣盎然的叫人沉醉。
他的鳳眼一向是勾人的,五官原本就豐盈俊秀,唯獨他的眼睛是最吸引人。千變萬化的神采統統從他這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運輸出來。
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去給他整理床鋪,又拿了一件外套給他披上,順手還將窗戶也給拉了上。
我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也說了一些關心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