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給荀盛嵐送飯時,態度更加不耐了。

荀盛嵐也察覺到了,心知今日他對許鶯鶯的態度被秦西知曉了,主動開口道歉:“今日我一時精神恍惚,似乎是冒犯了許姑娘……”

“你不是什麼都沒做?”秦西冷冷打斷他。

荀盛嵐略微一滯,動了動指尖輕撣了下身上的被衾道:“一時晃眼,認錯了人罷了。”

秦西當然不信他,但抓了一下手,往大了說是輕薄,往小了說無意間一碰,他又並非親眼所見,無法與他細細計較。

這個認知讓秦西覺得有些憋屈,合了眼,懶得再與荀盛嵐進行任何交流。

翌日,外麵不知何時紛紛揚揚地飄起了大雪,銀裝素裹,恍然如畫。

秦西去挑了水,回來時見許鶯鶯房門仍緊閉著,以為小姑娘難得想睡懶覺就沒去喊她。直到臨近晌午時,秦西有些不放心地去敲了她的房門,半晌無聲。

“鶯鶯?”秦西喊了一聲。

在門口等了一會,才聽到屋內傳來幾聲虛弱的聲音。

秦西怕她出了事,直接破門而入,“哐當”一聲,木板門和抵在門後的桌子都被撞開了,隻看到床上躺著的許鶯鶯臉頰通紅,她聽到聲音側過了臉,雙眼朦朧地看了過來,聲音落在秦西耳朵裏如落雪聲一樣微弱:“秦大哥,我起不來了……”

說出這麼一句話似乎耗盡了她的力氣,緊接著就合上了眼睛。

“鶯鶯!”

秦西顧不得什麼禮法,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被驚人的熱度燙了一下。

大喊了她一聲,她才迷糊地半睜開眼睛,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再睡一會……等會就能好起來……秦大哥……”

她這一嗓子有氣無力,聲音輕軟又沙啞,像貓爪似得撓在秦西心頭,聽得秦西手都抖了一下。

秦西暗自鎮定了些,沒再喊她。

山腳偏僻又是落雪天,秦西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大夫,隻得給她物理降溫。

便去打了水給她濕敷額頭,大概是水太涼了,許鶯鶯搖著頭要躲開,被秦西捏著下巴製止了。

小姑娘躲避不了,十分委屈,閉著的雙眼漫出了眼淚,口中也無意識地喊著什麼,聽不真切,隻是看著就很可憐。

窗戶也開了條小縫,北風卷著片片雪花飛入屋內,不等落地就化成了水汽。

三個人,兩個病號,好在另一個不用上心照顧。

這時候就不顧忌什麼男女之別了,秦西在許鶯鶯床邊守了半天,喂水濕敷,就怕她燒壞了。本來就不聰明,再燒傻了那還得了?

又換了一條巾帕給她敷上時,忽地被她拉住了手。

許鶯鶯眼睛都沒睜開,摸著他的手枕到了頰邊,萬分依戀地喊了句什麼。

“怎麼了?”粗糙的手掌緊貼著小姑娘柔軟的嬌嫩臉頰,滾燙的熱度讓秦西心直打顫。

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秦西低頭貼近了些,才聽到她口中呢喃著“阿婆……”

她大腦混沌中睜了下眼睛,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坐在床邊,又輕飄飄喊了一聲:“阿翁……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這一句就清楚多了,小姑娘聲音嬌軟,尾音拖得很長。

秦西聽得心也跟著軟了下來,心道果然還是個小女孩,生病了要和家人撒嬌呢。

隻是沒等一句話說完她就閉了眼,臉頰貼著那隻大手眷戀地蹭了蹭,沒了動靜。

秦西手掌動了動,還是沒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