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 秦西把車停好了，就在門口等許鶯鶯，外麵的街道被路燈與商場的大屏幕映照得恍若白晝。
寒假本來就擁擠, 更別提這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街上隨處可見牽手或者相擁著散步的情侶，熱鬧非凡。
秦西看著小情侶們從自己身邊走過, 向路邊望去, 人潮擁擠，他從一張又一張臉龐上掃過, 可惜都不是他等的那個人。
早知道還是我去接她了，秦西心想。
直到有個三歲大的小孩撞到了他腿上，秦西才意識到, 出來吃飯逛街的不止都是情侶，還有大小家庭。
他現在滿腦子情愛，放眼望去也自動把情侶之外的人屏蔽了。
又等了一會兒，手機響了一聲。
許鶯鶯：【我到了！你在哪啊？】
秦西正要打電話過去，她又發來了消息：【啊, 我看到你了！】
秦西抬頭, 直覺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見許鶯鶯隔著人群正向自己揮手。
她穿著駝色的大衣，圍著略淺色的圍巾，頂著紛紛的雪花穿過人群朝自己走來，走得有些急, 撞到牽著手的小情侶中間了，急忙跟人道歉。
秦西剛走下一層台階，被迎麵抱著孩子的一家三口擋住了，他繞了一下要繼續往那邊走呢, 許鶯鶯已經到了跟前。
她站在比秦西低了一層的台階上，仰著頭看秦西，長發因為圍巾顯得蓬蓬鬆鬆的。
不知道是因為這一小段路走得太快，還是情緒激動，她呼吸有些急，道：“跟你說了在裏麵等嘛，我又不是找不到。”
秦西低頭看著她，把她頭頂的雪花拂了下，笑著說：“這不是好長時間沒見了，怕你認錯人了嗎。”
“說什麼呢。”許鶯鶯跟著他笑，“我怎麼會認錯，隔了好遠一眼就看見你了。”
她說著往上踩了一層台階，看了眼秦西，又往上了一層，差不多與秦西平齊了，笑彎了眼睛道：“走吧，外麵冷死了，先進去。”
秦西跟在她後麵，進門的時候她圍巾被吹了起來，擦著秦西的胳膊落下，秦西感覺這樣像是被她挽了下胳膊，就跟外麵的小情侶一樣。
他咳了一聲問：“怎麼過來的？路上堵不堵？”
“打車來的。”室內很熱，許鶯鶯攏著未紮起來的長發試圖把圍巾摘了，摘了一半忽然“哎”了一聲，轉向秦西道：“勾著了！”
秦西拉著她往旁邊站了站，撥開她頭發看了一眼，笑了，“讓你臭美。”
圍了圍巾還要戴垂著毛絨球的耳環，可不就容易勾著了。
秦西小心地給她把被耳飾勾住的圍巾摘下，解最後一圈時，鬼使神差地在她白色毛茸茸的耳飾上摸了一下，軟乎乎的，還帶著她的體溫，就跟她人一樣。
“好看啊。”許鶯鶯扭頭回了他一句。
秦西隻能附和道：“嗯嗯好看。”
落座點菜時，許鶯鶯問道：“這次能待到過年嗎？”
“不能，隻能待兩天，年假要提前打報告的。”秦西說完，就見許鶯鶯蔫了一些，於是又說道，“明年我提前申請。”
許鶯鶯瞬間打起了精神，看了他一眼，捏著嗓子道：“哦。”
尾音輕飄飄的，像外麵飄著的雪花一樣。
他倆坐的是四人位置，許鶯鶯往裏麵挪了一點，拍了拍旁邊的座位衝秦西道：“坐過來一起點菜。”
“不用，你點就行。”秦西想也不想道。
“……好吧……”許鶯鶯拖著嗓音說完，兀自去點菜了，點完了就在手機上敲敲打打，沒有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