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所謂的大禍可是太子舅舅和六皇子的爭鬥從暗處將轉為明處。”溫婉柔低頭對溫霍城退開三步,將他心中甚為憂慮的事道出。
溫婉柔從前認為這個父親正直不阿,從不結黨營涉及皇儲爭奪。
如今看來他不過是為保溫家後世繁榮昌盛,不涉險不拿溫家做賭注而已。
他隻忠於坐在皇位上的人,隻要他保持中立。
無論六皇子和太子誰坐上皇位,他這個丞相,依然穩若泰山。
可若六皇子得了天下,她們母女的下場隻有淒涼可言。
“你一個深閨女子豈可妄議朝政。”被溫婉柔一語道破的直白再次令溫霍城惱羞成怒。
他卻有所顧忌再次對溫婉柔軟語撫慰,“既然你明白其中的厲害那聽爹爹的勸,這件事就此作罷,你姐姐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往後她們會搬到別莊去靜養,爹爹保證她們再也不會做出些傷害你和你母親的事。”
“既然爹爹如此保證那婉兒也無話可說,婉兒告退。”
溫婉柔低首輕然轉身離去當真無話再說,十數年處心積慮除去她們母女的女人如何會被反噬得滿身傷痕後忍辱罷手。
這對母女隻怕往後對她和母親時時如瘋狗般咬住不放,不死不休。
令溫婉柔依然不可接受的是溫霍城對她們母女的態度。
她還記得溫霍城前生分明對永樂深惡痛絕,可如今對她們母女反倒演變成了負疚和憐惜。
莫非真的時移世易,人心變遷無法掌控,還是天意弄人,得到一些,終究會失去一些。
這令她行走於複仇道路上如履薄冰,她必須步步小心更必須提前做好萬全之策。
於是當下,溫婉柔不顧溫霍城方才再三勸告命人梳妝備馬車悄然入宮覲見皇後。
紅牆碧瓦後,宮闕千重,瓊樓玉宇,雕欄畫棟滿目奢華。
眼前的鳳儀宮還是如當年所見到的那般華貴精美。
前生溫婉柔被歹人擄劫回府後皇後和太子因為一個女人生了嫌隙,自此母子離心。
太子也因為無法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無心朝政,後整日醉酒終於一次處理饑荒流民中受傷病亡。
當時太子的病並非無藥可醫,太醫說太子無心存活於世。
令溫婉柔豁然的是天家也有癡心男兒,隻可惜這份癡心不可再次成為禍害太子喪命的利器。
若要保住太子,那個女人是關鍵。
“陳公公,勞煩通稟一聲,婉柔求見皇外祖母。”溫婉柔走到鳳儀宮前看著守候在宮外的一眾奴仆。
他們見到溫婉柔後對溫婉柔恭敬行禮。
因溫婉柔有入宮令牌並未事先通傳,因此溫婉柔此番到來令陳公公多少有些訝然。
“郡主,皇後此刻正在氣頭您還是請改天再來。”陳公公麵色為難地看著溫婉柔。
“可是因為太子舅舅執意要娶一位民間女子的事。”溫婉柔挑眉心驚詢問。
記得這件事是被有心人於金殿上彈劾太子納罪臣之女為妾才被皇後得知。
如今倒省了這麼大個麻煩,溫婉柔心急想入內卻被驚異的陳宮宮攔住,他惶恐問溫婉柔,“郡主是從何得知。”
溫婉柔止步不知該如何回答陳公公的話卻聽到宮內傳出瓷器破裂的碰撞聲,之後是太子急切的告饒聲。
心急中,溫婉柔竟不顧阻攔忘了禮儀惶然破門而入。
正殿主位上,皇後鸞袍鳳冠氣急敗壞儼然失了往日端莊。
太子俯身叩首跪地見溫婉柔突兀闖入眸中愕然,一旁麵容絕美的青色宮婢裝束的女子淚流滿麵,兩名內侍雙手各拉扯白綾一端,準備對她用絞刑。
顯然這女子就是被太子藏匿於太子府中的女子,佳認傾國,絕色無雙,難怪太子為其沉迷。
可你沉迷歸沉迷,也不能不要江山,你不要江山,我們母親下場慘淡,溫婉柔不禁嗔怨這個不成器的舅舅。
“婉柔有要事稟告皇後,還請皇後息怒,暫緩對此女子的刑罰。”溫婉柔上前俯身跪地對著主位上雍容華貴外祖母行叩拜大禮。
“退下,本宮今日倒要看看,誰能護得住這個狐媚子,給本宮用刑。”皇後依然怒不可歇。
對於皇後的怒意溫婉柔能理解,拋開太子儲君身份,據說天下哪個強勢霸道自私的女人都無法容忍搶走寶貝兒子的媳婦。
永樂公主的母親便如此變態,從前溫天縱要為一個秦樓女子贖身想納入府中,最後這個女子消失無影無蹤。
可人家母子並未因一個秦樓女子離心,可太子卻要跟皇後置氣甚至還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