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她們也許不會遭此毒手。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她們也許還沉浸在夢中與家鄉的父母交談甚歡。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她們……。”
她的心萬分沉重,“是自己害死了她們。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們還活著,讓自己來替她們承受這一切。”
慢慢的,毒素與悲痛交加,越漪實在支撐不住。
倒下前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見了那個大眼睛不愛說話的姑娘。她依舊那麼美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她身上沒有被血漬沾染的痕跡。依舊清晰脫俗,婀娜多姿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而自己此時就如同那陰溝裏的葭草,自愧不如。
不過,越漪還是感到很欣慰,因為在自己的保護下,終是有人活了下來。
忍著後肩的疼痛,她伸手去擦嘴角的血跡。似乎沒有擦拭幹淨,血跡更加暈染開來,拉扯至臉頰。
大眼睛姑娘便用自己的衣袖替越漪擦拭臉上的血跡。越漪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用盡全力喊道“快跑!”。
可大眼睛姑娘並沒有跑,依舊在替越漪擦拭臉上的血跡。她的臉頰離越漪越來越近,她的笑容讓越漪有些看不懂。
緊接著不知道大眼睛姑娘在念道什麼,然後一掌拍在越漪的腦門。恍惚間,她似乎沒了知覺。原來這不是芙蓉,而是一株曼陀羅花。
千裏風塵,長途跋涉。數月後,高大巍峨的城門聳立在道路中央。高高的城門上“陽關”兩個大字筆走龍蛇,鸞翔鳳翥。
城門外一支不起眼的駱駝商隊緩緩駛入關卡,這裏是邊疆要塞。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行人比比皆是,就連守門的將士也分不清他們都是來自哪些國家。
隻要有通關文書就可以順利通過。守城將士挨個盤查每一支商隊,在盤查到其中一支商隊的時候格外仔細,因為這隻商隊中夾雜著一個比較特別的人。士兵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那人,那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士兵向商隊領頭人努了努嘴,還沒來得及問。商隊領頭的人便趕緊捧出一些金葉子奉上。
“官爺,行個方便,不給您惹事。”
那將士掂量掂量手中的金葉子,好像很滿意,催促道“快走,快走。”
城門下,冷風嗖嗖,吹得她直打冷戰。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不知道為何會與這些商人混在一起。商人對自己總是橫眉瞪目,凶神惡煞。輕則斥責重則打罵。起初她還懂得還手,
隻會用蠻力跟商人對打。可從沒占過上風,每次打完之後她都是渾身疼痛血肉模糊。唯一可幸的是還留著一條命,
每天挨打,每天也都會被灌上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湯藥服下後她渾身刺痛難耐。若是被打的時候還手,商人一氣之下就會給她灌上兩碗黑乎乎的湯藥。慢慢的她摸懂了商人們的心思,之後任憑他們如何鞭打自己,自己始終不敢還手。能躲則躲,能逃則逃。慢慢的她發現自己身手還算敏捷,她以為是自己經常挨打就練就了一身逃命的本事。實則不然,她是昆侖虛弟子,是西綾聖母親自去西涼帶回昆侖虛的,又豈能不會武功,隻是她忘了而已,是啊!她就是李越漪。
越漪替商人們搶過錢財,燒過房屋,自然也殺過人。她逃過很多次,可茫茫沙漠她無處藏身,最終還是被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