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漪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李存生,她知道哥哥一定有說不完的苦楚,素日裏沒處說,隻能借酒消愁,以至於經常喝個爛醉。
李存生又開口繼續道:“我和她是在大街上認識的,當時她被一群賊人欺負,盡管她怕的要命,她還是故作堅強,我看見她手都在發抖,可說出來的話卻鎮定自若,從容不迫。她嫁給我之後沒有過上一天的安穩日子,可她不怒不怨,反而常常寬慰我,鼓勵我。”
他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繼續說道:“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慘遭滅口,”
說到這裏李存生已經泣不成聲,一個男人的哭聲是多麼催人淚下,此時越漪也已經紅了眼眶,她輕拭眼角的淚水,默默不語,思緒卻百轉千回。
孤墳冷墓冰荒涼,為愛離世淒慘,人已去,心未離。縱使相逢是緣,為何擦肩?
突然念兒的哭聲打破了這份安靜與悲傷,含糊不清的哭腔哇哇道:“我餓。”
小家夥這話與當前的情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陷入悲痛中的李存生以及越漪像是拉住了攀爬的繩索,瞬間從悲痛中走出。
小念兒看似搗亂,實則卻用了自己的方式喚醒悲痛中的兩人。
李存生起身抱起了念兒,胡渣子在念兒小臉上蹭了蹭,紮的念兒趕緊揉了揉自己粉嫩的小臉,笑嗬嗬的道:“阿爹,走開,我要姑姑。”
李存生:“…………”
一陣笑聲之後,念兒又跪回了墳前,繼續她滔滔不絕的言辭:“阿娘,念兒會替你看好阿爹照顧好阿爹的,也會照顧好姑姑的。”
此話一出,越漪與李存生相視一笑,沒有逗留多久,三人帶著丫鬟回了王庭。
此時長安城外軍營,數十萬大軍集結完畢,就等嫖姚大將軍楚寧一聲令下,大軍便可拔營而起。
嫖姚自然是快,瀚天子賜楚寧嫖姚二字,楚寧自然也當的起這二字,殺伐果斷,雷厲風行,一向是他的行事風格。
軍營,幾麵大旗隨風飄揚,霸氣十足,刺有“瀚”字大旗,亦有“楚”字大旗,威風凜凜。
大軍整裝待發,軍營由於士兵眾多,數十萬大軍以及戰馬踩踏,引得軍營塵煙滾滾。
營帳內,入眼的又是一麵“瀚”字大旗,緊接著便是一副就連山山水水都標的特別清清楚楚的絹帛地圖。地圖上兩個大字醒目明了,“南兆”這是他們此次討伐的目的地,瀚天子下令活捉南兆王,
楚寧領命三軍統帥,此時他正嚴肅的分析戰況以及如何打法:“此次我們兵分四路攻打南兆,水軍由我本人親自統領從東麵沿長江一路南下。允澄,你帶領楚家軍以及主力部隊從新港口直入南兆都城兗州。”
他說著手指著地圖上一處,直通往南兆都城兗州的道路,此為山路,路途雖近,可山路崎嶇難行,山中飛鳥走獸集,素日無人從此路通行。
“將軍,水路危險難行,三軍不可沒有統帥,萬一出了意外躲的地方都沒有,還是讓侄兒帶領水軍沿長江南下吧!”說話的是楚寧的族兄楚倍之子楚允澄,楚允澄年緊十七。雖年紀不大,可已經跟著堂叔楚寧在軍中摸爬滾打四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