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真的……”
楊凡戰戰兢兢，身子如同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吞吞吐吐連字都說不清楚。隻有臉上的倔強，能夠看出他在極力抵抗著這股如山般的壓迫之力。
“哼，還在狡辯？”
藥老一聲冷哼，右手向前一揮，原本就已風雨飄搖的楊凡身子一個趔趄，就要向前撲倒而去。
藥老身子微動，正要上前，卻是突地止住了腳步，抬頭看去，不由得心中一驚，身子疾馳後退而去。
直至退到了石屋之內，距離楊凡已有三丈距離，藥老的身子才略做停頓，再次抬頭看去時，一臉駭然。
隻見原本就要撲倒的楊凡，動作突然一停，身上陡然間爆發出一道血色光芒。
這光芒，透著血腥與無情、更有無盡嗜血之意，以楊凡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啊……”
楊凡倏地抬頭，仰天一聲嘶吼，血紅眸中的一點翠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在眼球中變大，直至那抹血紅隻剩一個血色光圈，才停了下來。
紅色包裹著中心的翠綠，楊凡的眸子，給人一種詭異莫測的感覺，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藥老，此刻看在眼裏，也是心生無限遐想。
壓下心中的驚疑，一臉嚴肅地走出石屋，藥老一揮纖塵不染的雪白長袍衣袖，臉色恢複了之前的冰冷，下著逐客令。
“你回去吧！”
“藥老，我想學習煉丹，求藥老成全。”
楊凡的眸子恢複黑白之色後，感受到體內變得蓬勃的靈力，加之目力比之之前，強悍的不是一星半點，不由得對藥老起了尊崇之意，恭謹一拜後，同樣表情嚴肅的沉聲道。
“煉丹？”藥老眸子微凝，下一刻臉色變得不愉了起來，聲音變得有些冷厲。
“煉丹，你可知整個趙國，整個南乾大地，哪個修士不想學習煉丹？但是，你可知道，煉丹師在這片大陸上，有多麼稀少？你可知道，想要成為煉丹師，哪怕是最基礎的丹徒，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
藥老頓了頓，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楊凡，接著道：“而且，想要成為煉丹師，不僅需要天分，更需要堅定的意誌，縝密的心思，與不怕輸、不怕死的決心。你，想好了嗎？”
藥老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楊凡，想要從後者的眼中，看到一絲擔憂，哪怕是一丁點的膽怯……
但是，楊凡的表現，讓他失望了。
楊凡的目光堅定，沒有哪怕一絲的退縮，唯有眸中的冷靜與執著。
“好，宗門對於弟子進入藥山，本就沒有限製，你既然要來，我便答應於你，隻希望你不是三分鍾熱度…”
藥老的聲音依然冰冷，但這一切，對於楊凡而言，已經足以，他此行目的也算達成了一部分，至於另一部分，楊凡不打算現在問詢……
“多謝藥老！”
抱拳一拜，看到藥老冰冷的臉色，楊凡也沒有多做停留，便下了藥山，回了雪峰自己的洞府。
“我要閉關，方圓內，任何人不許逗留，違令者，斬…”
在楊凡的身影消失在藥山的遠處時，藥老原本淡然的臉色忽地一變，伸手扶著腦袋，直接向著身後的石屋快速趕去，同時輕聲說道。
“是！”
從藥老的園子外麵，一道透著英氣的爽朗聲音傳出，朝著藥老的園子一拜，轉身離去。
這個人，如若楊凡在此，單憑聲音，便能聽出聲音的主人為何人。
回到洞府，楊凡將臥房石門關閉後，盤膝端坐於石床上，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玉瓶，打量許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拿掉玉瓶小蓋，楊凡從玉瓶中取出一枚散著濃鬱藥香的丹藥，正是之前藥老給予楊凡的五苓散。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五苓散，藥老為何如此？”
自從第一次服用五苓散，楊凡便是感到這枚藥力濃鬱的丹藥有些不太對勁，每一次服用後，楊凡總是感覺到全身血肉如同放在焰火上炙烤一般，灼熱難耐。而且，每一次修煉，都有黑氣從全身氣孔中散逸而出，帶著淡淡的腥臭氣味。
楊凡遍查宗門典籍，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原來，這黑色帶著腥臭氣味的黑氣，乃是全身血肉，乃至是經脈血管根骨中的雜質，而這些雜質，都是平日裏修士吐納、進食、甚至是服食丹藥等之後產生的些許渣滓，在身體裏沉澱太久後，融入全身，平日裏根本查探不出。
隻有一些修士，在突破一個大的階段時，會從身體毛孔中溢出，像楊凡這種隨著修煉便能夠散逸而出的情況，宗門典籍反正是查探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