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感情?”
林正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一聲冷笑,道:
“跟整個家族的利益比起來,你的感情又算得了什麼呢?若溪,我從小供你吃、供你穿,你媽死得早,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把你跟寶兒拉扯長大,難道你現在為爸爸付出一次,很過分麼?
更何況,無論是人品、長相還是家世,唐淩天都是人中之龍,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的?跟唐淩天比起來,這小子根本連提鞋的份兒都沒有!我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你走上歪路的時候,替你鏟除掉那些阻礙你前進的雜草罷了!”
說到這兒,林正平轉頭望向了陳陽,眼神中散發著森然的寒光,以及毫不掩飾的敵意。
若非陳陽身手不凡,連林正平的貼身保鏢冷鋒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林正平早就找了把他丟進黃浦江了!
而聽到林正平的“心裏話”,林若溪臉色一白,渾身顫抖起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
林若溪突然覺得,眼前的父親無比的陌生,自己仿佛從來都沒有看清他似的。
為了他的公司、他的利益,他竟然能夠提出讓自己去打胎這種事情。林若溪最後的那一絲念想,仿佛都隨著林正平那些絕情的話而被斬斷了。
突然,她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眼底中的涼意就像是西伯利亞的凍土一般。
哀莫大於心死!
此刻,林若溪的心,已經死了。
……
她望著林正平,淡淡道:“爸,我不可能墮胎離婚的!你的生意,我會在能力範圍內盡可能地幫你,這也是我最後能夠為你做的事情了!至於嫁入唐家的事情,你還是死心吧!”
感受到林若溪語氣中的凜冽,林正平眉毛一挑,含怒道:“若溪,你這是什麼意思,有這麼跟父親說話的麼?”
林若溪聞言,突然從茶幾下的抽屜中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走到了一旁的陳陽身邊,緊緊地摟著陳陽的胳膊,聲音雖然不響卻擲地有聲:
“爸,我喜歡陳陽,我愛他!在結婚的時候,我心中就發過誓,無論他是乞丐也好、皇帝也罷,我絕對不會跟他分開的!”
說著,她拿起了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截長發。隻聽“哢擦”一聲,一縷黑色的秀發落在了她的手中,隨即又遞給了陳陽。
在古代,頭發被稱為青絲,與情絲諧音。
古人之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女子剪發送男人一束頭發,說明了她對於這個男人的依靠和信賴,更是有以身相許終生托付之意,代表著今生今世都是屬於這個男人!
初見麵時,陳陽曾經以開玩笑的方式,送了林若溪一枚三生果作為定情信物,而現在,她則將自己的青絲作為回饋!
……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林若溪在此立誓,陳陽,是永遠都是我的丈夫!而我的心裏,也不可能容下第二個人!”
她清冷而又倔強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不但是林正平,就連一旁的陳陽都被林若溪的誓言所震撼。
他萬萬沒有想到,林若溪竟然剛烈如此剛烈!
雖然陳陽知道,林若溪跟自己之間不過是契約婚姻,而她對自己也沒有什麼真感情。但是她語氣中的決絕,絕對沒有任何作偽!
陳陽知道,林若溪是用這誓言,來向林正平表達出自己的態度!
然而在陳陽的心中,卻掀起了另一番驚濤駭浪。因為他知道以林若溪剛烈的性格,絕對會說到做到。為了信守承諾,就算是一年之後,她也絕對不會與自己離婚。
這就相當於,她將自己這一輩子,全都賭在了陳陽的身上。正如她所言——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