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的住處，當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來形容。
……
這時，柳青山踉蹌地走到了小桌子邊，在垃圾堆裏翻找了半天，想要找出沒開瓶的啤酒來招待陳陽，結果隻剩下一堆空啤酒罐。
無奈之下，他隻得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苦笑道：“頭兒，你隨便坐吧！”
陳陽聞言，俯下身子向著屋內唯一可以落座的床坐去，然而他的屁股一沾到床上，床板就發出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塌了。
看到這一幕，陳陽的心中一陣酸楚，紅著眼對柳青山說道：“老班長，你就住在這啊？”
“嗯，條件稍稍艱苦了些！”
柳青山說道，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驚呼出聲：“糟了！小芸那個丫頭一個人在外麵，這裏太危險了！不行，我要去找她！”
說著，柳青山便立刻一瘸一拐地朝著屋外衝去。
陳陽見狀，立刻張開雙手攔住了他，說道：“老班長，您先別急，我給柴火妞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她的位置！”
說著，陳陽便拿出了手機，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結果卻先收到了一條來自柳如芸的電話，僅有短短幾個字，卻讓陳陽放下心來。
“混蛋，我打車回去了！還有，答應你的事情坐到了，我們之間兩清，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即使沒有看到柳如芸編輯這條短信時的神情，但從這字裏行間，陳陽都能想象得出柳如芸覺得在心中，把自己罵了一千萬遍！
爾後，陳陽將這條短信給柳青山看，他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老班長，你明明那麼關心柴火妞，為什麼剛才要故意把她氣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有……你從蒼龍戰隊退伍之後，到地方上絕對會受到重用，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地步，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還有……”
突然，陳陽的語氣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之前那個把你撞倒在地的女人，她為什麼說你是……”
說到這兒，陳陽一時語塞，盡管心中多麼疑惑，但他實在無法對柳青山說出“弓雖女幹犯”那幾個字。
而這時，柳青山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無比複雜的神情，無奈、隱忍、痛楚、悲涼……
但過了許久，他卻背過了身子，不敢跟陳陽對視，始終如同磐石一般，沉默不語。
……
就在這時，陳陽突然發覺在床頭最重要的位置，有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之上，是柳青山和一個女孩的合影，並非柳如芸，而是一個陳陽沒見過的女子。
她年紀約莫二十出頭，長相清純可愛，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梨渦，還露出了兩個小虎牙！
雖然算不上林若溪、柳如芸那個級別的傾國佳人，但卻給人一種純潔無暇的感覺！
在她的身邊，柳青山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容，燦爛無比，露出兩排大白牙，眉宇之間寫滿了幸福。
不難揣測，他們之間絕對是情侶關係，而且從照片上柳青山的模樣來看，絕對是退伍之後拍攝的！
看到這張照片，陳陽轉過身，下意識地向背對著他的柳青山問道：“老班長，這張照片上的女子是誰？是嫂子麼？”
此言一出，原本如同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的柳青山，如遭電擊，身軀猛地不受控製般戰栗起來。
下一刻，他竟然癱軟在地，蜷縮在牆角之中，雙手抱著頭，不斷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哽咽道：
“那是小惠，我一生最愛的女子！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嗚嗚嗚……他已經永遠離開我了……”
說到最後，柳青山的虎目之中，流下了兩行英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