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渃茫然無措地抬起頭,她現在並不清楚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剛剛的她整個人都是蒙的,現在也才稍微清醒一些罷了。

“辰希?”

黎兮渃皺起眉頭看向居高臨下,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的季辰希,臉上是毫不掩飾地疑惑不解。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顧紹清非要帶她去醫院去看病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遇到的季辰希,又是什麼時候,被他拖拽著扔在地上。

“怎麼?現在在這裏裝什麼?難道是因為我把你從舊情人那邊拉回來,你現在就給我做出這樣一副鬼表情來?”

季辰希雙手插兜,臉上笑意明顯,眼裏卻滿是嘲諷,連眉梢都高高挑起,蘊含無盡深意。

聽到此話的黎兮渃低頭想了想,說道:“辰希,你誤會了,紹清隻是我的學長,我們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語氣淡淡,卻透著認真的堅定。

季辰希聽聞倒是一怔,但轉眼又嗤笑出聲。

“我沒有閑工夫理會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現在既然又好了,那就快點起來,去獻血吧。”

“什麼?!”黎兮渃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季辰希。

“怎麼?”季辰希淡淡看向她,好似他口中說的不過是一件吃飯喝水一樣的小事。

他看著黎兮渃麵上清楚地受傷,眼裏的嘲諷意味更加濃重。

不耐在一瞬間爆發,他猛地拉扯起黎兮渃的手腕,“夠了!沒時間看你演戲!”

他上前一把拉住黎兮渃的胳膊,蠻橫地,毫不憐惜地,不顧她因為忍痛皺起的眉頭,直接拉起來,快步往前走。

黎兮渃被拉的踉蹌,很是狼狽。

很快到了顏淩的病房,季辰希放開了黎兮渃,對著站在顏淩病床邊的主治醫生說道:“血源我已經帶來了,抽血吧。”

血源?

沒想到她在他的心目中也隻是一個隨時隨地用之不盡的血源罷了!

黎兮渃自嘲地笑了笑,身子微晃,踉蹌一步,倒是被正好往這邊走來的醫生給扶住了。

“嗬,你連獻血都不忘記勾引男人?”季辰希看著醫生扶著黎兮渃的那隻手,眼裏漆黑一片,冷笑連連。

而此時的黎兮渃再沒有任何心力去和季辰希解釋什麼,她身心俱疲地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

既然她是他眼中的血源的話,那她便做一個合格的血源!

在她這短短的最後時光裏,哪怕她不開心,也想要盡所有的努力,讓他感受到幸福,或者說是安心。

尖銳地針管紮進血管,刺痛襲來,黎兮渃皺起了眉頭,可是心裏卻一遍遍地默念著“季辰希”,就這三個字,一直反複重複。

當抽到足夠的血量之後,黎兮渃已經失去了意識,她臉上毫無血色,慘白一片,若是說她是個死人,依這樣的狀況看來,也是有人相信的。

過了許久,黎兮渃才幽幽醒轉。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著自己頭頂上的白熾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醫院。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笑出聲來。

自從嫁給季辰希之後,她還真的是和這醫院有著莫名的緣分啊,總是隔三差五來一趟,次次都不是小病。

可是那個她全心信任,本應該最心疼她的人現在大概在那個女人的身邊陪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