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鮮血淋漓的模樣終於激起了女孩淺薄的愛,“快住手,媽媽會死的……”
柯啄的身上沾滿了女人的血,宛若一個嗜血的惡魔般低下頭,看向女孩,“規則再變一下,你可以替你媽媽吃下這些腫瘤,或者這個問題,你可以替你媽媽回答。”
“媽,媽媽,你快回答他啊!”女孩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掐著女人的手掌,“你死了我怎麼辦!”
為了保住這個家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被割得鮮血淋漓的也沒有哭的女人,一行眼淚滑落臉龐,淚痕為界,一條細縫裂開,細縫兩邊的皮膚劇烈地跳動著,“他是我的丈——”
夫字尚未出口,汪星燃突然拉住柯啄的手臂,連退幾步剛躲到沙發後麵,一聲木倉響傳來,女人胸膛的位置迅速染上一片殷紅,軟軟倒在地上。
柯啄從異空間掏出手木倉,也沒瞄準,就很隨意朝窗外開了一木倉。
砰!屋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老頭和女孩傻傻地癱在地上,直到柯啄將黑洞洞的木倉口對準他們,才意識到危險,想要求饒。柯啄毫無慈悲地連開三木倉,帶上還在沉睡的小男孩,直接送他們一家團聚。柯啄從容收回手木倉,“走吧。”
汪星燃跟在柯啄身後,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
幾人的致命傷汩汩淌出鮮血,在地麵交彙成一片血泊。女人傷痕累累的屍體跪在血泊中央,她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恐懼,平靜地擁抱了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她全身的嘴巴微微扯開弧度,那竟是一個終於從無盡苦難中解脫的微笑。
距離屋子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倒著一具年輕男人的屍體,他和屋裏的老頭有著相似的容貌,這個人才是女人的丈夫。
把年輕男人的屍體拖回屋,處理掉血跡,兩人踏著月色回程。
汪星燃悶悶不樂地維持著女音,“那個女人,是被拐賣來的吧。”
柯啄沒有回答,但答案顯而易見。
家裏的所有人都在虐待她,公爹欺辱她,女兒不愛她,如果這些痛心的事還不足以說明,那她丈夫親手殺死她的事,就足以蓋棺定論了。
剛才柯啄即使不躲開,死的依舊會是女人,她丈夫就是瞄準她開槍的。隻想嚇跑兩個不速之客,不想殺死一個導致另一個開啟仇殺模式的話,鳴木倉警告即可。
那為什麼還要殺死自己的妻子?
也許是因為女人已經瀕死,就算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與其花力氣去照顧,不如幹脆殺死她;也許是覺得虐待已經沒意思了,想嚐嚐虐殺的滋味;又或許隻是單純地不爽她用獨屬於他的頭銜喊他父親……
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都隻能說明一個事實,在這個家裏,女人從來沒被當做一個有尊嚴的人來看待,她就和這個家裏大大小小的家具一樣,隻是一個物件。
但凡她是月影島的本地人,有朋友有家人,或者是能夠自由離開的外來人,又怎會活得如此悲哀?
在沉重的氣氛中,柯啄摘下頭上的兜帽,拷問時的戾氣盡數卸去,帥氣的眉宇染上淡淡的憂愁,全身籠罩著一種“我心裏有事你快來問問我”的氣場。
換作從前,汪星燃肯定會選擇視而不見,讓柯啄媚眼拋給瞎子看,但他已經決定直麵柯啄的能力,現在柯啄都出招了,他有什麼理由不接。汪星燃用略帶關切的語氣問道:“你怎麼了?”
柯啄輕聲歎息,“那個女人已經夠可憐了,我還對她那麼殘忍,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汪星燃調整麵部肌肉,做出一個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豎起拇指,“沒人性嗎,當然不是啊。沒人性這個詞完全不足以形容你的魅力,宇宙之屑!”
柯啄被汪星燃反諷的誇讚噎到,“可是我提醒了你不要吃肉啊,我要真那麼屑,為什麼不等你吃完肉再出現。”
“做好事和你是垃圾有衝突嗎?”汪星燃發出靈魂拷問。
柯啄:“……”
汪星燃一直密切注意著自己的情況,直到他把柯啄堵得無話可說,身體和精神都沒有感覺到變化,看來他又逃過了一劫。
雖然他暫時還看不清柯啄觸發能力的條件是什麼,但他繼續用現在的狀態去應付柯啄,說不定柯啄就沒辦法得手。要是柯啄不肯死心,等他出手的次數一多,還愁摸不著他行動的規律嗎?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可從來都不是固定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