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隻能站在門外,看著汪星燃越走越遠,越走越慢。直到汪星燃走出去將近三十米遠,腳步幾乎停下的時候,他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朝前栽倒下去。幸虧汪星燃身體素質好,在栽倒時及時用手支撐地麵,避免當場表演一個臉著地。
白莎莎若有所感,她立刻往前走了幾步,那道阻隔她進入金屬礦場的無形之牆果然消失了。她步伐輕快地走到汪星燃身邊,看著坐在地上的汪星燃,眼神中帶著滿滿的驚歎,“你成功改變了金屬礦場的準入規則!”
汪星燃過去無意識使用自己的能力時,沒有任何的負擔。現在是他第一次主動使用自己的能力,沒想到竟然會對身體造成那麼大的負擔。他現在隻覺得頭暈目眩,非常想吐,“我改變了什麼樣的規……”
話沒說完,汪星燃吐了,吐的不是上一頓吃進肚子裏的食物,而是大片大片的鮮血。隻一小會而已,他的吐血量就達到了足以讓成年男性休克的血量。
陸厭從沒有見過汪星燃如此虛弱的模樣,他臉色煞白地扶穩搖搖欲墜的汪星燃,將人攔腰抱起。
汪星燃靠在陸厭的肩上,忍受著腦袋裏針紮一般的疼痛,還在持續地小口咳血,聲音卻無比地冷靜,他對白莎莎說:“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我主動使用能力時,能調動的力量可能還達不到我全部力量的十分之一;而且我有意識地調動能力時,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在這個副本結束前,我最多還能再使用一次修改規則的能力。”
白莎莎通過她的腦力飛快得出結論,十分遺憾地說:“你丟失了對自身能力的掌控力,在何時何地丟失的,你們應該心裏有數吧。汪星燃,在找回你的掌控力前,你恐怕再也無法無意識地使用你的能力了。”
無意識地控製瑩瑩一家主動出現,無意識地救下月朗,這種好事以後都不會出現了。在拿回自己遺失在汙染之地的記憶之前,汪星燃隻能自虐式地通過傷害自己的身體來使用遠不如之前的力量。
汪星燃感受到陸厭的身體出現細微的顫抖,自己卻沒有多後悔,比起無法掌控的力量,他更願意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先說說我到底改變了怎樣的規則吧。”汪星燃對白莎莎說。
白莎莎走到像堆積木一樣堆疊起來的方體金屬礦前,雙手抱起一塊沉甸甸的金屬礦,“在這之前,所有調查員都無法單獨進入金屬礦場,隻有一茅草屋、一木屋和一石屋的三擁有者進行組隊,才能進入金屬礦場,三人共同獲得一單位的金屬礦。現在嘛,如你所見。”
所有人都可以進入金屬礦,並單獨獲取一塊金屬礦。
白莎莎嚐試去拿第二塊金屬礦,卻沒能成功。在材料的消耗規則上,金屬礦和其他材料的規則還是一樣的。汪星燃並沒能改變這條規則,在金屬礦消耗完畢之前,無法取得第二單位的金屬礦。
“目前,我暫時還無法確定金屬礦的作用,隻是猜測金屬礦和吳雨時的弱點有關……”白莎莎正說著,一鬼魅的黑影從背後朝她快速襲來。
那道黑影將近有三米高度,手腳如同竹竿一般細長,軀幹卻是鼓囊囊的球狀。他用變成刀刃的手臂襲擊白莎莎時,臉卻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朝汪星燃看過來,那張比馬臉還長的臉上刷滿白漆,嘴巴誇張地裂到耳根,露出一口密布的利齒,用口型無聲地說:殺了你。
在黑影的刀刃即將砍下白莎莎的腦袋時,白莎莎突然左腳絆右腳,抱著金屬礦來了個平地摔,險而又險地避開身首分離的下場。
這當然不是因為白莎莎走狗屎運才活下來的,她摔倒的時候,雙馬尾的散落開來,兩條皮筋繃斷掉落。皮筋的斷口處汩汩湧出血漿,是它們替白莎莎擋了一劫。
黑影一擊未能得手,身形轉眼便像煙霧般消散了,根本沒給幾人召喚收容之匣的機會。
白莎莎默默將淌血的斷皮筋塞回口袋中,通過軍用無線設備通知她的部下,“你們都來一趟金屬礦場,每人搬運一塊金屬礦。”
“不必喊他們過來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拿到足夠的金屬礦。”汪星燃搖搖晃晃地離開陸厭的懷抱,好不容易才停止的咳血,又重新發作起來。
汪星燃再次主動地改變了規則,規則隻針對他個人,他不僅可以無限製地取走金屬礦,且可以將它們放進異空間中進行搬運。由於這條規則隻針對他本人做出改變,規則修改完畢之後,汪星燃還能靠自己的力氣站穩腳。
白莎莎沉默地看著不停吐血的汪星燃,汪星燃改變規則的機會就剩一次,這個機會用在刀刃上,絕對可以對吳雨時造成致命打擊,他不該將這個機會浪費在這裏的。
白莎莎從不會給人麵子,隻要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哪怕不是什麼大問題,她向來都是直言不諱。然而此時此刻,麵對犯下嚴重錯誤的汪星燃,她卻閉嘴了。
此時的汪星燃,隱約給白莎莎一種很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