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在外麵尋了幾圈也沒看到龔寶身影,氣的一跺腳:
“龔寶,你個王八蛋,明天一早的法事怎麼辦!”
龔寶從一棵樹後走出,隨手扔掉木劍,冷哼道:
“關老子屁事!”
看著張叔急匆匆進屋後,龔寶掏出香煙。
咵呲……!
點燃。
吐出一個煙圈後向自己村子走去。
龔寶的村子離這裏不算特別遠,滿打滿算差不多也就兩公裏左右。
不過,如果想更近一些,可以走小路,但是需要經過一塊墳地。
十來分鍾後,龔寶走到分叉路口。
他看著眼前的一條大路,一條小路後停下腳步。
抬頭,他看了下青空,雖說已至夜裏,可此時明月當空,視線也還算明亮。
他又看了眼時間,有些晚。
猶豫片刻,踏上小路。
是的,他準備抄近道。
對應的,也要經過那塊墳地。
對於龔寶而言,他沒有覺得害怕,這條路他粗略算了下,也走了不下四五次。
“嘿嘿,到手9000,夠老子瀟灑一陣了。張家的小妞水靈靈,張家的姑娘叫郎親,張家的女兒笑嘻嘻……”
心情大好,龔寶手夾香煙,一時興起,唱起了用僅有的知識儲備編的一首小曲。
他命名為《龔郎有情,張妾有意》。
這支曲是龔寶多年前專門為同村張友諒的女兒張靈所編。
張靈是他們村的村花,詞窮的龔寶,隻會用“膚白貌美”來形容。
直到今日,一想到張靈,龔寶的心依舊一陣瘙癢難耐。
然而,龔寶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獨怕張靈父親張友諒。
張友諒,人高馬大,一臉絡腮,看到他,龔寶沒來由的發虛。
故而,表白也就成了永久性的奢望。
唉!
單相思,真他媽痛苦!
“噝……!”
龔寶將煙送進嘴裏,猛抽了一口,緩解內心那不甘的情緒。
不知不覺中,龔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步入墳地。
毫無“整齊感”的墳墓肆意矗立在路的兩側。
有的立有碑文,能清晰看到上麵的刻字。
有的因為年代久遠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還有的,是無頭墳。
所謂“無頭墳”便是不知道主人和也不知道家屬是誰的墳。
“鮮豔”的祭祀用品隨意鋪在墳頭,由於最近刮風下雨,有的已經攔在了路中央。
龔寶厭惡的踢開擋在路中的用品,往地上使勁啐了一口:
“呸!媽的真晦氣!”
他瞟了眼四周,不知為什麼,覺得今天此地的氣氛有些不對。
很陰森!
靜謐的也有些嚇人!
這種感覺,他很確定,此前從未有過。
溫度下降了好幾個緯度,近至冰點。
就連光線也暗下來幾分。
恍惚間,龔寶感覺自己像是進入到一個封閉的冰窟窿。
另外,他還感覺到似乎又有一雙眼睛正在無時無刻注視著他。
龔寶背後開始發涼,他猛抽了一口香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不到兩米的樹丫上,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正低頭盯著他。
隨著龔寶腳步的移動,烏鴉的頭也機械般的跟著他緩緩扭動。
“啊……!啊啊……!”
烏鴉叫了幾聲,聲音回蕩在整片墳地。
陡然的鴉叫,龔寶全身驟然一抖,叼在嘴裏的香煙順勢掉在了地上。
濺出火花,尤為顯眼。
“叫!我讓你叫!”
龔寶麵色鐵青,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朝著烏鴉狠狠扔了過去。
嗒!
石頭砸中烏鴉站立的樹枝。
而烏鴉仿佛並沒有受到驚嚇,反而依舊站在樹丫原地,眼睛仍然不離的盯著他。
這時,
龔寶看到周圍慢慢開始衍生白霧,少時,彌漫整個墳地。
四周,更是靜到有種說不出的詭譎!
媽的!
真是見鬼!
看到白霧漸起,龔寶有些慌。
“張家的小妞水靈靈!張家的姑娘叫郎親!張家的女兒笑嘻嘻!遇到郎來撲懷裏……!”
龔寶大聲唱著小曲,想以此來緩解內心的恐慌與不安。
同時,也再次加急腳步,近乎於慢跑。
十來分鍾後,龔寶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身子上下起伏不停喘氣。
幾分鍾後,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應該,
出墳地了吧?
他直起身子,可剛準備抬腿離開時,整個人一怔。
這……?
他清楚的看到,四周景象跟之前別無二致!
腳下,那支因為自己受驚而掉在地上的香煙正冒著絲絲青煙。
“啊……!啊啊……!”
不遠處,那樹枝丫上的烏鴉盯著他再次叫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