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市靠北方,二月份的天氣原先本是暖和了些許來,經過前天的一場大雨,溫度再次直降。
這些日子景漪一直都沒睡好,眼底已經延展出黑眼圈來,她身子畏寒裹著一件風衣,一頭粟色微卷的長發直披在腰間。
她站在馬路邊上輕輕搓著手掌心發出微熱的感覺,隨後揣進兜裏,路邊馳騁而過的車輛吹動著她的發絲,冷風吹打在她身上,小臉蛋被凍得微紅微紅的。
她探出頭,左右探望著。
清早還下著些小雨,細微的雨點飄灑在她臉上。
站了約莫兩三分鍾,一輛白色的大奔停在了她的麵前。
景漪從口袋裏伸出手來,拉開車門坐進去,裏麵的暖氣瞬間包裹她的全身。
“景漪姐,我給你帶了些早點,你先貼點肚子吧。”坐在副駕駛上的助理提著一個袋子轉過身來遞給她。
她猶豫半秒,才接過手。
其實不是很想吃,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止今天沒胃口,前些日子也是,單單就這麼幾天,她已經瘦了四斤。
景漪垂下眼眸,小扇子般的睫毛輕輕扇動,看著袋子裏的一些早餐,她抿著薄唇目光有些閃爍,眉頭稍稍擰起,抬起頭將它放在一旁。
“我等下吃吧。”她的語氣溫溫柔柔的,更多的也像是沒力氣說話。
她轉過頭,看向窗外。
助理柳簌簌有些擔心她的狀況,嘴巴一撇,直接用撒嬌的語氣,順便扭捏著身子說。
“景漪姐你答應我的,你說你會好好吃飯的。”
景漪一愣,剛看向窗外的頭扭轉過來,柳簌簌那模樣落在她眼裏成功把她逗笑,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不鹹不淡。
她覺著有些好笑,之前她吃飯都會被嚴格要求熱量,有時候不吃都是正常的。
誰成想如今她不想吃,她們倒又這麼撒著嬌的喊著她喚著她吃。
她輕歎聲氣,不過她總歸沒什麼錯,都是在關心她,擔心她不吃垮了身子。
她從袋子裏麵拿出那些都是她之前不能吃的早餐。
比如說,肉包,油條。
她咬了口,總覺得自己吃的不是包子更是饅頭一般寡淡無味。
轉過眼眸,看向窗外,突然一片麵積超大的廣告牌出現在她的眼前。
廣告牌上的男人身著黑色西裝,俊俏的臉龐像是神特意捏造出來的一般,他眼神微冷似是帶著寒意,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如同高高在上的王,旁邊放著他代言的香水。
隻是這麼一瞬,再入她眼眸的便是那些高聳入雲的大廈。
她垂下眼眸再咬了一口肉包。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他代言的消息一出,這款香水一夜之間直接賣斷貨。
要是她能這樣,是不是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屬於她的那份遺囑了。
她閃爍著眼眸,有心無力的咬著那口肉包,心卻遠遠的不在這裏。
隨後,柳簌簌的一席叫喚將她的神魂拉了回來,“景漪姐,我們真的還要去試試嗎?”
她擰著眉心,語氣裏帶著些試探性。
景漪回過神來看向她,“去啊,為什麼不去。”
柳簌簌愣了半秒,“可是這些天一直都在碰壁,這明顯就是景總在故意為難。”
她撇了嘴,直到後麵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越發的細小。
景漪冷笑了聲,更是沒心情吃東西,“就算是知道他是故意為難,我也不能放棄。”
從上個月開始,隻要有一點機會她都會去嚐試,有時候一天就得從這個城市跑到另一個城市,然後再回來。
去也隻不過是說幾句話就被扔幌子的說讓她回去等消息,最後等到的不過是他們官宣了別人。
那個時候起她就知道,他們隻不過是在耍著她好玩,畢竟誰敢接一個暗地裏被封殺的她啊,誰又會因為她去得罪景策書。
現在景盛娛樂的ceo,她的明裏的叔叔,暗地裏的舅舅。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放棄,她遲早會拿回屬於她的東西,然後再讓他也嚐嚐這種處處碰壁的滋味。
但是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能讓她如此的竟然是那些日子張口閉口要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疼愛的叔叔。
現在回想起來,著實可笑。
可笑自己太單純,也笑自己太過於相信他們了。
柳簌簌有些欣慰,又有些擔心,欣慰的是她沒有像之前的那樣頹廢。
擔心的是,她這樣下去身體會不會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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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漪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她打了一個小盹兒,醒來後整理一下妝容就很快下車。
垂眸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地址,她站在車門前停頓一下,戴上口罩往裏麵走了去。
報出門牌號,服務員立馬給她指路,今天她去試的這個角色是著名導演劉承美手下的,也是他的第一部民國戲。
之前就聽經紀人說這個導演很欣賞她,這次女三的角色沒有訂下來,她就早早的幫她聯係,劉導也說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就這樣,她今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