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的下麵果然是一條暗黑色的河流,因顏色太深,顯得旁邊的懸崖和道路都呈現出一層淡淡的灰色,隻有這條河是暗黑色,仿佛能吸收一切光芒,即使用探照燈照去,光線也會瞬間消失。
隻有黑色河麵上空不斷起伏的一陣陣銀色的波瀾和巨大的水聲貫徹耳邊,才能讓人確定這的確是藏在山洞深處的一條大河。
也就是這時,一條帶著銀光的影子從河中飛起,以極快的速度向薑朵撲來。
薑朵來不及躲閃,隻聽到聽到訛獸的斥喝:“青蛇,回來!”
那銀光在空中打了個圈又生生轉了回去。離薑朵最近的時候,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薑朵想看清訛獸的具體方位,無奈四周漆黑一片,隻能聽見它的聲音:“把燈收起來,別亂照!小心等下再引來那些東西!”
這話是對薑朵說的,她也覺得自己大意了。在這黑暗中,提著一盞探照燈,無異於向對方暴露了自己的所在。於是關了燈,等雙眼適應了黑暗後,才一點點憑記憶,向原路退去,準備回去許漠和王友群。
而訛獸選擇退居這裏,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隻是剛剛自己除了看清這裏有條大河之外,什麼都沒有看清。臨走前,薑朵向剛剛訛獸聲音的方向喊了聲:“兔子!你會一直在這裏嗎?”
對麵傳來訛獸的聲音,“會,此處是北山最安全的地方。”這條大河乃是青蛇的生生之地,而如果不出它所料,青蛇正是那不斷前進的東西的天敵。
“那我們一會兒過來找你,等我們!”
如果薑朵此時能看到訛獸的表情,她會發現訛獸正一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誰要等這些人類啊……
但它還是回道:“一會兒你們想辦法下來。上麵呆著礙事。”
薑朵整個人趴在細窄的懸崖邊,這種感覺非常糟糕。沒有了光源所在,她邁出的每一步都隨時有可能一腳踩空,跌落懸崖。因此,走了沒一會兒,她的額頭就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長時間的緊張情緒下,薑朵覺得自己的胃一抽抽地疼起來。她不僅要保證安全,還要保持速度,讓自己能盡快趕回去。一想到一會兒還要再來一次,她就覺得有些犯惡心。
而此時留在原地的許漠和王友群聽到的那東西前進聲也越來越接近。很快聲源就從上方轉移到了不遠處。仔細聽那聲音中還有著細細的沙沙聲,仿佛有什麼人在拿梳子梳頭的聲音,一下下地。又像是成千上百的蛾子在集體撲扇著翅膀,越聽越讓人心裏惡寒。
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許漠將背包背上,對王友群說:“能走嗎?”
此時的王友群休息了一會兒,緩過來了一些。他此時被這聲音也折磨得實在坐不下去,感覺這聲音越來越近,每一聲都像在催命。知道此地不能久呆,強撐著站起來。見許漠拿起他的包,挎在身側,忙接過來。“許哥,我自己能行。”
許漠聽他這麼說,也不多說,直接將包重新扔給了他。“背不動就說,都要活著出去。”
聽到這話,王友群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了些力氣。兩人向著薑朵離去的方向一路前進,打算能在半道上和薑朵彙合。
才走了沒一會兒,他們也感覺光線慢慢暗了下來。忽聽前方傳來腳步聲。
“誰啊?”王友群大著膽子問了一聲。
“誰啊,誰啊,誰啊……”他的聲音在洞中四散開來,就像擊入湖水中的石頭,引起一陣陣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