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麵見族長的這一天,一大早,就有衛隊員來接薑朵和渺渺去族長院。
二人都穿戴一新,站在院中。渺渺打著哈欠,拉著白真的手抱怨,“這麼早,真不想去。”
白真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輕輕用手撫著她的頭,“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任性。”
渺渺不滿地道:“我還想多睡一會兒嘛。媽,我怕,表姐當了族長以後凶不凶?”
這話一出口,白真臉色一變,宋萬才趕緊對著一旁的衛隊員笑著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渺渺才回來,不懂規矩。”說著,就取下了手上的一串大顆紅珊瑚串遞給了衛隊員。
見衛隊員不收,宋萬才又說道,
“一點小心意,麻煩這位小哥,多多照看小女。她離家太久了,還不懂事。”
從來就沒有宋萬才送不出去的東西,他人長得和善,又有著商人的精明。一番來回之下,衛隊員最終收下了手串,平淡的臉也有了一絲緩和。
薑朵這時拽了拽渺渺的衣袖,“快走吧,遲到就不好了。”
渺渺不情不願地跟著薑朵上了馬車。馬車是木質的,四周還掛著黑色的簾布,光線被遮擋得死死的,密不透風。內裏的小桌子上放著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用來照明。
坐著這樣的馬車出去,外人是完全看不到裏麵坐了何人。而裏麵的人同樣也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薑朵心中明白,渺渺剛剛在院中的行為是作給白盼盼看的,隻有渺渺表現得越發孩子氣,越發愚蠢魯莽,白盼盼才會對她越放心。
她們隻怕這馬車也受到了嚴密的監視,因此上了車,便各自閉目養神起來,並不交流。
族長院在中心區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除了族長和貼身衛隊員之外,就再無人知道,它位於何處。就連曾經被作為接班人的渺渺也不知如今的族長院在何處。
隻因,族長院的地址會隨著每一位新族長的接任而改變。新族長上任之後,就會拆除舊的族長院,建立自己新的族長院。等一切完工後,就會秘密處死所有參與修建的工匠。
從此以後,隻要有人要進入族長院,就要坐上這漆黑的馬車,不知自己會被送往何處。凡是見到漆黑馬車經過的路人,都要遠遠避開,不可直視。
渺渺知道以前祖母的族長院位於北海中心海域之畔的一個小島之上,常年氣候溫和,鳥語花香。這是祖母上一任的族長留下的,因祖母繼任族長後,不想造成太多殺戮,所以直接沿襲了前任族長的族長院。這在當時,是史無前例的舉措。
而白盼盼本就天性多疑,在成為族長後,便加緊時日建造了如今的族長院。至今,都鮮少有人去過。
一路上,駕車的衛隊員左拐右拐,從大路駛向小道,又來來回回地繞了幾個圈,這才沿著族長院的方向而去。
隻是,這一切能混淆普通人,卻瞞不過渺渺。蛇尾天生就有著靈敏的方向感知,她看似已在車中睡著,實際上正在用全部的精力去感知道路的方向。
這一路走來,馬車前行的方向都在渺渺的掌控之中,她心中已對族長院的反向大致了然。幸好,幸好,白盼盼沒有蛇尾,她本無權繼承族長之位。
直到祖母出事,渺渺作為唯一的繼承人被放逐,族中唯有白盼盼才能繼位的。許多人都說白盼盼此舉是臨危受難。她本無欲無求,一心鑽研學問,卻因族長的突然離世,以及作為族長接班人的白渺渺突然被驅逐,不得已才接任了族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