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挽辭與蘇執從宣懿門東側門出來時,已經是人定。
宴上並未飲酒,蘇執的臉卻因殿中沉悶,暈染了一絲微紅。
蘇執攜著容挽辭的手默然不語地上了馬車,容挽辭乖順倚靠在蘇執的身側,在馬車輕微的顛簸中打道回府了。
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事,蘇執上了馬車後便輕闔了雙目,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隱在馬車昏暗的角落中,再加上臉頰兩側那似有若無的紅暈,竟是說不出的風流俊逸,動人心神。
容挽辭悄悄看著,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
好在蘇執並沒有發覺容挽辭的異樣,過了片刻,容挽辭便強行挪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容挽辭也愣愣出神,直到聽到馬車外有異樣的聲響,容挽辭和蘇執一同睜開了眼。
“王爺!王爺!奴婢有事要稟,有要事要稟!”
馬車外的喧嘩聲漸漸清晰,容挽辭聽出了說話人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抹冷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麼點蛛絲馬跡,竟就沉不住氣了。
容挽辭和蘇執還沒說話,馬車外卻是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嚷什麼嚷什麼!?王妃還在馬車裏,驚著王妃了你負得起責嗎?!”
越休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蘇執還沒有發話,他卻是已經有幾分惱怒了。
越休今日一早便跟著蘇執進了宮,原是為了西宛副使被殺的事情,似乎是宮中有了新的進展,這才帶了好些信得過的人進宮了。
很久沒能跟著蘇執出門辦事,總窩在攝政王府中,越休自然是不滿意的,甚至還有幾分嫉妒奚竹,但主子安排的事,他也是沒法子,隻能乖乖聽從調遣。
王爺對新王妃有多柔情蜜意他是看在眼裏的,而今日一早王爺便帶了他進宮,他隻以為是容挽辭幫他說了好話,心中自是十二萬分的感激,這會子有奴婢衝上前來高呼,他可不會坐視不管。
“王爺!奴婢正是要說王妃的事,還請王爺一聽!”
聽到外麵的人說出這句話來,蘇執的神色這才起了一絲變化。
容挽辭知道,一個偌大的王府,即便蘇執完全不近女色,也還是不能沒有侍女,即便他不需要,府中來了身份尊貴的客人,也不好叫那些毛手毛腳的小子們上來斟茶倒水的。
侍女是少不得的,但是蘇執殺伐果決,喜怒無常,雖然她嫁給蘇執以來隻覺得傳聞有誤,但那些侍女們看蘇執的眼神,她還是能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和敬畏,可見平日裏,別說親近,連說句話她們也是不敢的。
這新兒要告她的狀,可見是鼓足了勇氣的,也定是自以為拿到了她解釋不了的把柄。
容挽辭掩下冷笑,轉臉看著蘇執。
“王爺,我們下去看看罷…”
“好,不必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容挽辭喃喃了一句,蘇執自然是聽見了,並沒有接話,隻是眸子中閃過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很多事情他心知肚明,關於她的一切,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