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連著好幾日,蘇執一直忙著,但也總抽出時間,多數時候會陪容挽辭用晚膳。
容挽辭原本想著要約了蘇執去安泗山看看桃花,但見他實在是事務纏身,便沒有開口,等到蘇執閑些,桃花卻已經謝了大半,沒什麼好賞的了。
這一日蘇執早早回了府,見容挽辭在朝安殿側邊院子中的一棵月桂樹下坐著,正悠閑和芙蘭下著棋。
蘇執悄聲走過去,便聽見芙蘭嚷道:“王妃這一步不算,我、我重走一步!”
容挽辭抿嘴笑了笑,甚是無畏:“好好好,你重走一步就是。”
“這陪嫁的侍女就是不一樣,和王妃下棋,還敢悔棋。”
蘇執說著,容挽辭和芙蘭朝他望了過去,芙蘭連忙站起身,臉上一紅,嘟囔道:“悔棋而已…”
容挽辭看了芙蘭一眼,笑了笑,也站起身去迎了蘇執:“王爺被笑話她,她麵子薄,經不得逗的。”
蘇執哈哈笑了兩聲:“落子無悔,這樣動不動悔棋,何來下棋的意趣?”
容挽辭嗔了蘇執一眼,朝芙蘭使了個眼色,芙蘭便屈膝行了個隨禮退下了。
“她下棋原是為了贏我一把,悔棋無妨,若始終不能贏,那才是真的沒有意趣。”
聽了容挽辭的話,蘇執隻是溫柔一笑:“你呀,便慣著她吧。”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棋局旁,各自落了座。
容挽辭看了蘇執一眼,眸中閃過狡黠笑意:“王爺隻說下棋的人落子無悔,怎不說看棋的人應觀棋不語呢?這算不算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蘇執聞言朗聲笑起來,笑畢身子微微前傾,長長的手臂一抬,落手便撫在了容挽辭頭上。
輕輕揉了揉容挽辭額上的青絲,蘇執道:“娘子好伶俐的小嘴,本王甘拜下風。”
容挽辭得意一笑,乖順地由著蘇執愛不釋手撫摸她的頭。
又揉了兩下,蘇執退回身子,將目光轉到棋局上,說的話卻是與棋局無關的。
“你來上殷也快一個月了…”
說了半句,蘇執抬眼看容挽辭的神色,她明亮的眸子中果然閃過了一絲晦暗,隨即消失了。
見容挽辭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蘇執便又道:“十多日前宮裏便傳了消息讓我進宮,說的正是南戎使者出發來拜親的事,但那日你受了傷,我隻想著你的傷勢,忘了告訴你,後麵也一直忙著,竟忘了。”
容挽辭輕輕搖了搖頭:“不妨事的王爺,聯姻一月為期,母國會派人來拜親,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即便王爺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
蘇執點了點頭,眸中卻是有幾分擔憂神色。
容挽辭並不知道蘇執和她擔心的其實是同一件事,隻以為蘇執是顧忌容蹠,怕他再趁這個機會對她動手,忙出言安慰。
“王爺別擔心,五哥他再厲害,這裏也是王爺你的地盤,有王爺在,我很安全。”
蘇執勾唇而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上次是本王疏忽了,這一次,本王定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