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中瑣事繁多,嫁入王府漸漸熟悉後,容挽辭便已接手了府中許多事物,忙完手頭的事,隻匆匆用了午膳,便已經是定下的拜親的時辰了。
按照規矩,拜親應先由隨行來的女眷到王府寢殿麵見王妃,之後容挽辭再換上南戎服飾,去正殿接見其餘使者。
容挽辭坐在朝露殿的內殿中,雖有了猜測,但到底還不十分肯定,仍是神思警惕著。
在內殿拜親之前,容挽辭仍是要出去迎接女眷的,隻又坐了片刻,蘇執便來了。
一進殿中,蘇執便開口笑道:“此次來的人中有一位與你極其親近的侍女,眼下便在偏殿中等著你去接呢,你可準備好了?”
容挽辭心中一驚,又有些困惑,但是仍舊站起了身子,笑意盈盈:“這便去吧。”
伸手搭上蘇執伸過來的手,容挽辭和蘇執一同朝著偏殿走去,默默走了半晌,容挽辭低聲問了一句:“我向來最親近芙蘭,隻不知這個極親近的侍女叫什麼名字?”
蘇執皺了皺眉:“這個,本王倒是沒問,隻是那侍女一說到你,眼淚便快落下了,那模樣並不像作假,極是情真意切。”
連蘇執都說哭得情真意切,看來那侍女不是裝的,可是,除了芙蘭,哪還有這麼親近的侍女?
容挽辭心中更覺不安,萬一來的真是個極親近的侍女,隻怕所有的計劃算計,今日便要敗露了。
心中憂慮,容挽辭臉上卻仍是一派淡然,隻是腳下的步子已經不自覺地慢了幾步。
可是再慢的步子,終究還是走到了偏殿,容挽辭進了殿內,便一眼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身著一身南戎侍女的衣衫,正低頭抹著眼淚。
容挽辭悄悄深吸了一口氣,正要上前去,那女子看見了她,雙眼一滯,隨即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公主!”
容挽辭一愣,有些茫然,便是這一會兒,那陌生侍女已經走上前來,行了一個大禮,隨即一把拉住了容挽辭的手,邊哭邊道:“公主,芷蘭好想你啊!”
芷蘭?容挽辭心中更是茫然,南戎王室中從沒聽說過一個叫芷蘭的侍女啊?且這名字,怎麼這麼像是依照著芙蘭的名字起的?
來不及深思,蘇執還站在旁側,容挽辭隻好順勢緊緊握住了那侍女的手,順著她的話說:“芷蘭?!怎麼是你來了?你身子一直不大好,不是讓你留在南戎嗎?來上殷這樣舟車勞頓,你怎受得住?”
芷蘭聞言又哭了兩聲:“公主,你總是這麼好,可是芷蘭隻想跟著公主,哪怕身子不爭氣,也要來看一看,若公主過得好,芷蘭便安心了。”
名叫芷蘭的侍女哭得實在傷心,容挽辭努力從她臉上想看出一絲端倪,卻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難道……是師父的安排?隻是,這安排雖是情真意切,可到底多此一舉了。
芷蘭仍是哭著,眼淚如止不住的雨滴,一顆接著一顆,像怎麼也流不盡似的,容挽辭也紅了眼眶,隻是沒有落淚罷了。
兩人又互相安慰了片刻,這才正式開始拜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