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心中早有準備,不過是終於證實了他卑鄙的行為,可沈落心裏卻忽然有些難受,隱隱覺得有幾分屈辱。
“王妃……”
芙蘭見沈落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沈落卻是自顧自地找著蘇執要的那幅畫,隻惡狠狠道:“大半夜的要賞畫,我看蘇執的腦子指定是有點毛病!”
聞言,芙蘭忙壓低了聲音:“王妃你小聲點,別被王爺聽見了……”
“哼,聽見了又怎麼了?我倒是好趁機問問他,堂堂攝政王,對自己的魅力就這般沒有自信麼?非要下藥糟踐人,還舔著個臉跟我發誓?”
話雖是這麼說的,沈落還是壓低了幾分聲音,隻是咬牙切齒,甚是不平。
“許…許是王爺擔心王妃害羞,所以……”
“所以什麼?”
芙蘭沉默,實在找不出理由來替蘇執辯駁,沈落便道:“我看他就是色迷心竅了!我堂堂月掩第一殺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要是擱在從前,你自然是愛恨肆意,可現在不是替嫁了嘛……”
沈落原本憤憤不平,聽見‘替嫁’二字,身上如同泄了氣一般,忽而沒了怒氣,隻幽幽歎了一聲。
“哎,到底不是從前了……從前我隻管護著你和公主,誰敢來冒犯殺了便是,如今還要擔著兩國交好的擔子,還要顧著王室的顏麵,原來做公主竟這樣難……”
說完,沈落拿著手中那幅剛找到的《秋葉瑟風圖》晃了晃:“好了,休息結束,又該回去戲台子上唱戲了……”
語氣分明無奈,芙蘭卻是被沈落逗笑了,惹得沈落瞪了她一眼,這才出門去。
甫一出了南安閣的門,沈落身姿嫋嫋,步步生蓮,一舉一動款款得體,仿佛剛才那個罵蘇執腦子有毛病的人並不是她,隻叫芙蘭看呆了眼。
好在,芙蘭如今見得多了,已然習慣了,步子慢了一瞬,很快又跟緊在了沈落身後。
院子中的燭燈又熄了幾盞,蘇執翻看著沈落之前看的那本書,百無聊賴,隻想著自己的乖乖王妃怎麼還不回來?
“王爺,書房我去的少,這才多耽誤了一會兒。”
正念著,沈落便拿著那幅畫進了朝露殿,翩翩然上前,將畫擱在了桌上。
蘇執笑著牽過沈落的手,示意沈落坐下,待沈落在他身旁坐定,他這才將那畫卷展開來。
見蘇執抿著嘴唇,眸中含笑,沈落忽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靜靜看著那幅《秋葉瑟風圖》在蘇執骨骼分明的手指下慢慢展開。
畫是沒錯的,她拿來時卷開一半看了一眼的,隻是…
字條。
畫卷全然展開,卷在畫卷底下的,卻還有一張字條。
“娘子可熟悉這字條?”
蘇執伸出右手兩根手指撚起那字條來,左手則用拇指一下一下地輕輕搓弄著字條的紙張。
沈落心中冷笑一聲: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