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本就知曉沈落的身份,故而蘇執在他的麵前也不需要藏著掖著,許多話直接點明便是。
在聽蘇執講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趙拓總算是稍稍平息了怒氣,但對於自己被人打暈的事還是不能釋懷,隻是一個勁的念叨:“你那王妃心機深沉,怎麼貼身侍女卻是個又蠢又笨的?”
芙蘭一貫受沈落庇護,蘇執也不好說懲罰她什麼,便隻是不鹹不淡地寬慰了趙拓幾句。原本趙拓被芙蘭拖來,雖是聽芙蘭說是王妃身體抱恙,但看芙蘭並不十分緊張憂慮,趙拓便懷疑是蘇執出了什麼事,這才急急跟著芙蘭到了王府。
如今知道蘇執沒有事,趙拓心中聊有安慰,對被打暈的事便也鬆了口,隻是終究麵子上有些過不去,臨走前在府門口信誓旦旦對蘇執道:“以後攝政王府再有事,我絕不來蹚渾水,煩請王爺往後另尋更加高明的太醫吧。”
趙拓說話將‘高明’二字咬得極重,聽起來倒不像是原本的意思,反而是像在說:煩請王爺往後另尋更加抗揍的太醫吧。
心知趙拓說的是氣話,蘇執但笑不語,等趙拓上了馬車,目送了趙拓離去,蘇執便往朝露殿去了。
往日芙蘭都是守在朝露殿外的,今日卻是沒有,大抵是知道自己惹了禍,便幹脆躲起來了。
沒了芙蘭的通報,是以蘇執推門進去,便聽見內殿一陣‘哐哐咚咚’的聲音,像是椅子被絆到桌腳發出的撞擊之聲,蘇執勾了嘴角,放慢了腳步。
等他轉過隔屛進了內殿,沈落已經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躺在了榻上。
沈落斜著一雙眼睛看著蘇執,像是在等蘇執說什麼話,但蘇執隻是自顧自寬去外袍,露出了上等綢緞製就的裏衣。
“咳…”沈落清了清嗓子,“趙太醫怎麼樣了?”
蘇執走到塌邊坐下,卻不接話,沈落往裏挪了挪,半撐起身子又問了一遍:“王爺~趙太醫如何了?”卻是故意放軟了語調。
“自然是回太醫院了。”蘇執不解風情。
“……”沈落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又道:“我是問趙太醫傷得嚴不嚴重。”
“傷得嚴重還能自己回太醫院?”蘇執又噎了沈落一句。
沈落泄了氣躺倒在榻上,不說話了。
“今晚很乖。”半晌,寬衣躺下的蘇執忽然說了一句。他雖是老老實實躺在床榻的外側,並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但沈落的身子還是登時一僵,不由自主地側過臉瞟了一眼枕邊的人。
芙蘭打暈了趙拓,這件事本就不是打暈了一個太醫院的太醫這麼簡單。
按照蘇執的說法,趙拓是在朝露殿內被芙蘭打暈的,可見為了瞞著外頭的其他人,請來了太醫自然不能放在朝安殿晾著,總歸要領到朝露殿看診,可那時沈落還在外頭,能看哪門子診?
進了朝露殿趙拓見不到病人,自然要問芙蘭,何況雖隻見過幾次,沈落也知道,以趙拓的脾性,他不是好哄騙的。大約芙蘭是怕瞞不住她偷溜出府的事,不願被趙拓發覺端倪,但又沒法子解釋,便隻好將人先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