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梳妝,自然會塗抹口脂,蘇執在沈落的唇上摩挲了片刻,雖是輕輕的,但還是沾染了些顏色。
蘇執端詳著手指上嬌豔的紅脂,忽而湊到鼻前嗅了嗅。
他冷不丁道:“夫人的口脂好香啊,跟嚐起來的味道一樣。”
‘唰’一下,沈落的臉登時一紅。
隨即落入沈落眼中的,便是蘇執唇邊饒有深意的笑容。
起初沈落還沒反應過來蘇執在笑什麼,直到看見蘇執背後的蘇嬰忽然也紅了臉,又羞又惱的模樣,再看蘇執唇邊那抹笑……
怎麼看怎麼惡劣好嗎?這是在宣誓主權還是在炫耀?
敢情這家夥專門把位子挪到堇王邊上,就是為了整這一出?
沈落忽然明白了,方才自己吃完點心,大概唇邊也沒什麼點心的碎屑。
“九弟和弟妹的感情還真是如膠似漆啊!哈哈哈!”
魯王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
沈落這才發覺,方才的舉動大概是被對麵的魯王和昭王看得一點不差了。
魯王直接便開口打趣,昭王雖沒說話,卻也是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沈落隻好勉強笑了笑道:“實在是失禮了……”
“哪裏失禮?”蘇執偏頭朝著沈落挑了挑眉。
不等沈落使個眼色,蘇執又已經看向了魯王:“七哥和王嫂不是也如膠似漆麼?何況今日是家宴,想來我孟浪些,兩位兄長和十四弟也不會介意吧?”
座上眾人的臉色皆是猛然一怔。
蘇景佑雖是排行十四,名義上的的確確是蘇執的十四弟,但他終究是皇帝。
九五之尊,天子之身,蘇執卻是叫他十四弟。
不同於蘇嬰。蘇嬰是蘇景佑的弟弟,稱呼皇帝一聲十四哥,到底也是哥哥的輩分,同樣是尊敬的稱呼,且顯得更加親密。
可蘇執不同。
蘇景佑若是稱呼蘇執為皇兄或是九哥,那是他敬愛兄長,顧念親情,可若反過來,蘇執不叫蘇景佑陛下或皇上,而是直接稱呼一聲十四弟,那便是逾矩犯上。
稱呼弟弟是疼愛顧惜,可蘇景佑是皇帝,蘇執怎能以兄長的身份疼愛顧惜皇帝?
雖說今日是家宴,大家也是兄弟手足,但帝王之家,如今弟弟貴為天子,從古至今,當了皇帝的弟弟,哪個兄長還敢以兄自居?
便是素來親密無間的兄弟也要顧及場麵,何況還是蘇執和蘇景佑,兩人向來關係不好。
座上蘇景佑的臉色已是鐵青,不等沈落開口緩和氣氛,卻是蘇嬰先插了話。
“九哥你也太欺負人了吧?”蘇嬰嚷嚷道:“怎麼你就隻顧及幾個兄長,卻獨獨忘了我這個十五弟?”
眾人一時沒接話,蘇嬰立馬又道:“我才是坐在你旁邊離你最近的人,你不是最應該顧忌顧忌我的感受嗎?”
“你?”蘇執啞然失笑。
“小嬰子!”蘇景佑身側的萬沛兒忽然也開口接了話。
萬沛兒神色鄙夷道:“方才攝政王都說了,你年紀輕輕的,成天不好好讀書就知道娶媳婦兒,怎麼?現在大人的事還要顧及你個毛沒長全的小孩子嗎?”
“你你你!你不準叫我小嬰子!”蘇嬰氣得直接站起了身子原地跳腳。
“蘇嬰。”蘇景佑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