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段時日因二王子容頡與上殷之事,宮裏頭那些明裏暗裏的敵人不敢有大的動作,她這才得以喘息活命。
茹夢是鐵了心要她死,她也的確險些死了。
最後她躲在王室的冰窖裏頭,那樣冷的冰窖,險些將她提前凍死,但也減緩了血流速度,延緩了毒發。
利用自己從陰司手裏搶回來的那點時間,沈落用內力封住了幾處關鍵穴位,活生生散了四成內力才將毒逼了出來。
上殷和南戎的關係十分緊張,因此宮裏頭爭奪皇位、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事,倒是消停了不少。
沈落活著離開了冰窖,緊跟著因為受寒生了一場大病,發燒昏迷。
發燒昏迷,誰能將這樣的症狀與受傷聯係在一起?更不會有人想到她是因為中毒去了冰窖。
稍親近些的人皆不知道她是因何病的,隻以為是夜裏受了寒。
常年不生病的人,忽然生起病來,哪怕是小病,卻也總是來勢洶洶的,倒也無人疑心什麼。
隻是這次命懸一線,沈落知道容挽辭和芙蘭自來柔弱,便是她受點皮肉傷也要心酸許久,這件事便就此瞞著她們。
虧了顧臨晏的照顧,沈落最終撿回了一條命,不過也留下了畏寒的毛病。
她的身子好轉以後,顧臨晏也隻以為是受了傷,又在夜裏著了涼,故而才病勢洶洶,便當好了就徹底好了,全然不知她就是自此開始畏寒的,
“王妃…王妃?”
沈落回過神,華懿已經端著茶杯遞到了麵前,她竟是全然未覺,此刻連忙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了。
“王妃…你不要緊吧?”華懿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沈落。
“無事,做了個噩夢。”沈落嘴角勾了勾,挑起一抹笑來,隻是那笑容有些苦澀。
華懿沒接話,隻是默默從沈落手裏將茶杯拿走,又去倒了一盞。
昨晚耳語廝磨,沈落所問十年前的事,到最後還是被蘇執給糊裏糊塗翻了篇,到頭沈落也不知道十年前究竟是怎麼與蘇執相遇的。
不過沈落心下除了蘇執和魯王的事,因這一場噩夢,酈安然毒藥的事反是更緊迫地縈繞在了沈落的心頭。
等華懿又將倒好了茶水的茶杯遞到沈落麵前的時候,沈落接了過來,卻是沒立馬飲下。
“華懿…”沈落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沿口:“你的輕功怎麼樣?”
微微愣了片刻,華懿低聲道:“不算太好。”
華懿原先就是在軍中,行軍打仗,講究的是擺兵布陣和勇猛廝殺,至於單打獨鬥,倒是十分少見的。
如此,華懿輕功平平倒也不奇怪。
不過也無妨……
沈落的目光落在華懿身上:“昨日魯王的事,你有告訴王爺嗎?”
幾乎是想也沒想,華懿搖頭道:“沒有。”
繼而覺得自己回答得太快,倒像是事先想好的應付之語,華懿又解釋道:“自上次王妃從建安侯府救了我,王妃你會武功的事我也從來沒告訴過王爺……”
大約是覺得自己這樣做對蘇執是一種背叛,華懿的聲音漸漸低了,隨即低著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