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裏裏外外看守得十分嚴實,顧臨晏打聽不到一丁點沈落的消息,隻是知道那日自蘇執抱著沈落回去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露過麵,大抵是病得不輕。
雖是心急如焚,但顧臨晏打心底裏不相信蘇執,若是他貿然溜進王府裏頭被逮著正著,興許還見不到沈落,自己便被那蘇執殺了。
是以顧臨晏跟著蘇執從冰窖一路到了王府,又在攝政王府外頭守了一天一夜,始終沒打聽到消息,他便百般無奈地回了仙子樓,想法子去聯係芙蘭。
可是攝政王府卻是鐵桶一般,裏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每日能從府中進出的,隻有蘇執自己信得過的人。
顧臨晏自然見不到芙蘭,而芙蘭一心擔心著沈落,成日地哭,眼睛哭得都腫了,也壓根沒心思想顧臨晏那頭。
蘇執派人到處找顧臨晏,顧臨晏想進王府卻是進不去。
因攝政王妃始終病著,自平魯王之亂以來,朝中便議論起攝政王接連幾日不上朝的事。
上殷皇城剛發生了兵亂和時疫兩件大事,雖時疫是假的,但之前封禁街市卻是真的,如今恢複市集,朝堂上蘇景佑那麼久不上朝,也是堆積了許多政事。
在這樣的關口,攝政王本應是日日忙著,偏蘇執自那日晚上回了王府,便再也沒出過府門,即便朝上告假,他也未曾親自說過一句話,遑論露麵解釋了。
大家皆是猜到攝政王妃的情況應是很不好,有人隻當茶餘飯後的議論,有人掛念,自是也有人幸災樂禍。
真論起來,高門中,自然是幸災樂禍的人要更多些。
皇城裏頭,利益勾連,便是平日裏麵子上的功夫做得再好,彼此看著再是投契,到了這樣的關口,還是落井下石的多些。
葉傾城便是一個。
七月十九一大早,蘇執正隨意用了些吃食便又守在朝露殿裏頭了,這時半夏來稟,說是外頭建安侯府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外停下了,建安侯夫人正下馬車呢。
“不見。”蘇執毫不猶豫便拒了。
“來的…”半夏頓了一下:“來的不隻是建安侯夫人和葉小姐,還有建安侯。”
“侯爺也來了?”蘇執皺眉:“可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半夏隻見著人在府門口下了馬車,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來的,便搖了搖頭。
若是隻有建安侯夫人和葉傾城來了,那蘇執自然猜得到是為了什麼,但葉袞卻不是一個會為了閨閣後宅爭鬥而出力的老頑固。
若不是要緊事,他何必親自登門呢?
稍一思量,蘇執看了殿外一眼:“你叫芙蘭進來守著吧,本王去見見侯爺。”
“是。”半夏應聲後便出去叫芙蘭了。
一心想照顧沈落的芙蘭雖是被蘇執拒絕了,但她心中不安,除了每晚是在西院裏頭睡覺,白日便一直是守在朝露殿外頭的。
蘇執因為沈落一直不醒,每日不僅是無心政事,便是梳洗也懶得支弄,橫豎是不見人的。
他此刻也是一臉疲態,雖是每晚守在沈落的身邊睡著,但他已經幾日未曾寬衣躺下,若不是之前的衣裳沾了些血跡,他隻怕是今日也不打算換下了。
到底他還是去換了身衣裳,洗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