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裏的遺症總是不容易好的,趙拓此前提過,民間有一種偏方對沈落這樣的病症有些好處,但因是偏方,其藥性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太醫院自是不會用,趙拓便隻提了一句罷了。
華懿悄摸放到朝露殿的藥包便是趙拓所說的偏方,也算是她有心了。
沈落隻裝作不知道,收下了那藥包也煎藥喝了,果真是有些好處的,至於副作用,一時間倒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妥的。
襄安樓的底細沈落查知後便放在一邊了,而比起酈安然的毒藥和那個女殺手,沈落還是覺得那撥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更為緊要。
到了六月初,沈落想著是不是入夜查探光線太暗,故而遺漏了許多線索,初二這天,她便打算白日喬裝去城外一趟。
襄安樓的事告一段落,沈落便帶上了華懿。
實則起初沈落是想叫顧臨晏一起的,但茯苓說顧臨晏這些日子似是忙著什麼事,沈落這才帶上了華懿。
通往汾河道的官道沈落和華懿之前走過一趟,不過那次是在夜裏,這回卻是在白日。
既是官道,離城門也算不上很遠,白日裏路上便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或是進城去,或是和沈落她們一樣,從城裏出來。
“這官道上人來人往,就算那些家夥留下了什麼痕跡,現在隻怕也不見了。”
沈落和華懿皆是喬裝打扮,因華懿本就長得有幾分英氣,扮做男子倒也十分貼近,沈落則是因為身姿單薄,雖也是差不多的扮相,看起來卻有些羸弱了。
兩人沿著官道走著,行人看過去隻以為是兩個頗具江湖氣的少俠,其中一個看起來文弱,但眉鋒甚利,顯然也不好惹。
來來去去的人隻看一眼,見扮相是江湖人,便也不大敢盯著兩人一直瞧,自然不會有人發現她們是男扮女裝。
到了此前遇到埋伏的地方,兩人放慢了步子,沈落這才應和華懿的話:“官道上一覽無餘,我此前來過兩次,若是留下了什麼,即便是夜裏我大概也能發現。”
聞言,華懿隻看著沈落,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朝著官道兩旁的密林看了一眼,沈落道:“官道上沒東西,興許林子裏頭會有。”
既然是埋伏,那些黑衣人先前便應是躲在林子的,說不定就留下了什麼痕跡。
華懿點點頭,等路上的行人稀疏些,趁著別人不注意,兩人閃身進了密林。
雖是青天白日,但這一段官道兩側的樹木長得很好,鬱鬱蔥蔥,遮擋了大部分的日光,如此,林子裏頭視野昏暗,白日尚且如此,遑論到了晚上。
那些家夥選這個地方埋伏,倒也是極聰明的。
沈落和華懿分開在林子裏搜尋著,地上綠草荊棘也好,鮮花蟲蟻也罷,兩人一點細枝末節也沒有放過。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沈落聽見身後的華懿叫了自己一聲。
“王妃…這是……”華懿拿著手裏的東西轉過身來。
那東西大約是很小,躺在華懿的手心裏頭沈落遠遠地看不清。
待沈落走到了華懿的麵前,華懿將手舉高些:“這好像是那天那些人扔出來的暗器。”
沈落伸手將華懿手裏頭的暗器拿到了自己麵前,她舉著手對著枝葉縫隙漏下來的日光看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