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壽安宮殿中隻有聶茹和裕太妃兩人,其餘下人宮人皆是被遣到殿外去了。
饒是如此,聶茹還是十分警惕地將四周環視了一圈,這才點了點頭。
“都飲了,有幾個發現端倪的,陛下也已經命人換了手段,打消她們的疑慮了。”
裕太妃聞言饒有深意地笑了笑。
她到底年過半百,眼角早有皺紋,這一笑又陰冷,看著便格外瘮人可怖。
她道:“哀家這兒子是極好的,替哀家省了不少事。”
聶茹聽了這話,神色微微有些動容:“太妃,萬貴妃那邊陛下從沒用過避子藥,一直是我們壽安宮動的手腳,萬貴妃多年未有身孕,奴婢擔心……”
“擔心什麼?”裕太妃嗤笑一聲:“她前不久不是有孕了嗎?可惜她自己福薄,沒能保住那孩子。”
“上次攝政王妃拆穿了咱們,如今曲宜宮隻怕……”聶茹看一眼裕太妃,裕太妃的臉上卻是不屑,如此,聶茹又轉了話頭:“萬貴妃倒罷了,若是皇上也知道了小產的事和壽安宮有關……”
裕太妃目光閃動:“好歹哀家把他養了這麼大,沒有證據的事,他不會把哀家怎麼樣的。”
聶茹點點頭:“那…萬貴妃宮裏還要再安排人嗎?”
裕太妃沒說話。
聶茹又道:“此前小產的事,奴婢給孫淼渺的藥是足量的,可絕子,但後來也沒聽太醫院說萬貴妃以後不能有孕,想來……孫淼渺是不會手軟的,隻怕是那個玉隱……”
裕太妃將手中轉冷的茶盞放到了手邊的小幾上,她有些惱火地揉了揉額頭,思量道:“再安插一個人進去嗎……”
隨即裕太妃又搖搖頭:“她現在已經知道小產與哀家有關了,且還有那個容挽辭盯著,再安排人進去絕非易事…不過……”
聶茹看見裕太妃嘴角生硬地扯了扯,勾起一個狠辣的笑來。
裕太妃道:“萬沛兒盼子已久,不過幾個婢子的背叛她就這般心傷,如今那孩子沒了,你說她要是誤以為自己再難有孕,她會不會憂思鬱結,時日無多?”
聶茹打了一個寒顫,倒不是她覺得這手段多麼歹毒,或是覺得萬沛兒多麼可憐,而是裕太妃的眼神,實在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似的,看著就叫人膽寒。
“宮裏有位欣貴人,是嗎?”裕太妃問聶茹道。
聶茹思索了片刻點點頭:“是。”
“明日找個由頭叫她過來。”
“是。”
……
二月十六是蘇執的生辰,因前幾日為玉隱那些事忙著,沈落沒得空為蘇執準備生辰禮。
到了這一日,沈落也不好隨便買個東西湊數,隻好悄咪咪翻出了兩匹緞子,正是之前在淑懿齋三娘給的兩匹細金絲紋鶴蜀錦,一匹鴉青色,一匹月白色。
雖是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但蜀錦金貴,兩匹緞子的花樣也是十分典致,如今也不算過時。
蘇執下朝回來的時候,向來偷懶的沈落難得在前院裏頭等著,笑意盈盈,站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竟是叫人瞧出了一派的歲月靜好。
“王爺~”沈落軟糯糯叫一聲,蘇執立馬喉骨一動。
他平複下來,這才朝著院子裏的沈落走過去:“今日你倒乖巧。”
沈落掩麵而笑,故作羞怯,“王爺自己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可記得~”
“哦?”蘇執一個探手將沈落圈到自己懷裏:“今天是什麼日子?”
“哎呀!”沈落知道蘇執明知故問,這時候倒也不計較了,乖巧地往蘇執懷裏一靠笑津津道:“今日是王爺你的生辰~”
說著話,兩人穿過了拱門,蘇執將沈落攬緊些:“那王妃可有給本王準備什麼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