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深生日這事兒沒跟任何人說，包括蘇肅南。
袁晉給他過了個生日，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陳意深下班了還抽了個空回去一趟，陳母也什麼都沒說。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這麼多年也已經習慣了。
時間很快到了周一，陳意深把店裏的事情歸置了一下，總算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度過兩天一夜的假期。
目的地離蘇家不太遠，兩人上午八點出發，高鐵二十分鍾就到了，打了個車去度假山莊也不太遠。
因為是周一的緣故，度假山莊稀稀拉拉的沒幾輛車，連個人影兒都看不著，如果不是上麵掛著個招牌，陳意深險些要懷疑自己是走錯了地方。
將行李箱拽下來，陳意深四周掃了一眼，問道：“現在的藝術家都這麼個性，喜歡在這麼偏的地方開音樂會了？”
蘇肅南解釋道：“這裏正好幾年前修了一家音樂會場地，挺火的，近年來有點名氣的都愛在這裏舉辦音樂會。”
“哦。”陳意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些我不太懂。”
蘇肅南抬起手捏了捏他的掌心，兩人推著東西往內走。
酒店是蘇肅南定的，單獨的一間套房，陳意深繞著裏麵走了一圈，心情愉悅的發現居然隻有一張床。
這代表了什麼？代表了他的想法今天很有可能就會實現啊！如果不是蘇肅南還在場，陳意深簡直想繞場地跑個幾圈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蘇肅南道：“收拾一下先出去吃飯。”
“好。”陳意深故作沉穩的點頭。
度假山莊的環境非常不錯，有山有水有溫泉的，采取的還是中式庭院風格，穿過幽深小徑後眼前豁然開朗，潺潺小溪搭配著一張小方桌，點燃的熏香嫋嫋上升，被白霧所籠罩，宛若世外桃源。
“坐。”蘇肅南坐下去，衝著陳意深揚了揚下巴。
“嗯。”陳意深在他的對麵坐下，手輕輕挪動了一下桌子上的茶碗，問道，“要我們自己點菜？”
“我已經點好了。”蘇肅南道，“之前來過幾次，知道這裏什麼比較好吃，不介意吧？”
“介意什麼，”陳意深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你熟就你點唄，讓我點我也不知道吃些什麼。”
“好。”蘇肅南點了點頭，突然看了他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俱張了張嘴，可誰也不知道該從什麼話題起頭。
氣氛居然莫名有點尷尬。
陳意深沒談過戀愛，遇到這種情況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顯然蘇肅南也有些局促，兩人遲疑了半晌後，蘇肅南率先開口道：“昨天接了一具屍體，案情挺複雜的……”
陳意深咽了口唾沫，打斷他：“……你吃飯的時候能別提這嗎。”
蘇肅南緩過神來：“抱歉，沒想到。”
“跟你開玩笑，”陳意深驀地笑了，“我又不介意這些，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對於我來說其實挺沒所謂的。”
大概是陳意深說這句話的表情隨意中又透露著認真，蘇肅南的動作一頓，突然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嗯？”陳意深怔住。
“我的意思是，”蘇肅南道，“有沒有考慮過要學點什麼？”
陳意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往下一撇，深邃的眼瞳看了他一眼。
蘇肅南認真地看著他，似乎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不知道。”陳意深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瞼，聲音冷了幾分，“也沒考慮過。”
“其實……”
“打擾一下，”服務員摁響了鈴，從斜後方端上來一碗湯，“菜來了哦，二位請慢用。”
本來略顯僵硬的氣氛突然消減了些，尷尬的沉默與對峙就這樣被打破了，陳意深齊了齊筷子，不動聲色的換了話題：“我試試你點菜的水平。”
蘇肅南也沒再繼續拐到之前的話題上去。
這頓飯吃得不冷不淡，最開始兩人聊的問題到底讓人丟了幾分心情，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陳意深要推門而入的時候，蘇肅南突然停住步伐，道：“你先進去，我有點事兒。”
“行。”陳意深也沒多問，“那你注意安全。”
他自個兒進了屋，打開電視機，空曠的屋子裏總算有了點人聲。
身心驟然放鬆下來，陳意深趴在沙發上，本來放空的腦袋突然快速運轉起來。
其實蘇肅南提到的問題，他絕非從未考慮過。
隻是他一直都沒有考慮的資本。
陳家一家子人都搭在他這裏，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考慮，要學什麼的話，最基礎的得要一筆資金，需要錢，可他拿不出這筆錢。